夜,深了。

供销社大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虫鸣。

一道黑影,贴著墙根,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后院。

是王卫东。

他熟练地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来到了仓库旁边的煤堆。

白天他已经用眼角余光锁定了位置,此刻只是稍一摸索,就从冰冷的煤灰里,摸出了一把带著余温的黄铜钥匙。

就是它!

王卫东將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这把钥匙,是打开赵强办公室里那个废弃旧铁皮柜的。

而那个柜子,藏著李富贵和赵强两年来所有的罪证!

前世,这本帐本是在李富贵倒台很久之后,新社长清理杂物时才被偶然发现。

而现在,王卫东要让它提前问世。

他借著微弱的月光,摸到了赵强办公室的窗户下。

这年头的办公室,窗户锁都很简陋。王卫东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早就准备好的薄铁片,对著窗户插销捅了几下,只听“咔噠”一声轻响,窗户被他推开了一条缝。

他侧身钻了进去,动作轻巧得像一只猫。

办公室里瀰漫著一股劣质菸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

王卫东的目光直接锁定在墙角的那个旧铁皮柜上。

柜子上落满了灰尘,还堆著一些废旧的报纸,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动过。

他走上前,將钥匙插进锁孔。

“吱嘎——”

一声轻微的转动声后,柜门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霉味。

王卫东並不意外,他伸出手,在柜子內壁的顶部摸索。很快,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凸起。

他用力一按,柜子內侧的铁皮板竟然鬆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铁板,一个不大的夹层出现在眼前。

夹层里,静静地躺著一个用油布包裹著的东西。

王卫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手將油布包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蓝皮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

借著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一行行娟秀又冷酷的字跡映入眼帘。

“一九八四年,十月三日,虚报猪肉损耗三十斤,入帐三十五元。李六,赵四。”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截留返乡知青补助款,入帐八十元。李七,赵三。”

“一九八五年,三月,倒卖紧俏的確良布票,入帐一百二十元。李赵对半。”

……

一笔笔,一桩桩,触目惊心!

帐目记得清清楚楚,时间、事由、金额,甚至连两人如何分赃的比例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记帐的人,正是赵强。

他比李富贵多一个心眼,偷偷地把两人干的所有烂事都记了下来,为的就是將来万一和李富贵翻脸,手里能有个致命的把柄。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他自以为高明的后手,会成为送他们一起上路的催命符!

王卫东將帐本小心地揣进怀里,把一切恢復原状,又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夜风吹过,他只觉得浑身舒畅。

李富贵,赵强,你们的死期,到了!

……

第三天,也就是王卫东三天之约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李富贵就召集了供销社全体员工,在院子里开大会。

他还特意让人搬了张长条桌放在院子中央,架势摆得十足,就差在后面掛个“公审大会”的横幅了。

“把王卫东给我叫过来!”李富贵坐在桌子后面,官威十足地喊道。

王卫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色平静。

李富贵看著他,冷笑一声:“王卫东,三天时间到了。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是自己坦白,还是等我们报案?”

赵强也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附和:“卫东,別死撑了,对你没好处。”

张兰站在赵强身边,看著王卫东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耐。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最后的挣扎,真是可笑又可悲。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卫东身上,等著看他最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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