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也是大家最关注的耕地问题!”林飞看向佃户们,“你们中佃户占大半,以前种地主的地,交七成、八成租子,灾年也不少,最后只能卖儿卖女,对吧?”

百姓纷纷点头,有人红了眼眶,张老栓曾差点把小女儿卖给人贩子,是老婆以死相逼才保住。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佃户,是归州的农户!”

林飞声音提高,“归州所有土地,包括王家的水浇地、张家的田、李家的旱地、我林家堡的地,共两千三百顷,不再属於任何地主,而是归归州所有百姓!”

“土地归百姓?”

百姓惊呆了,张老栓掐了自己一把,才知不是梦。

王富贵气得浑身发抖,挣扎著想站起来,被佃户按住,嘶吼道:“林飞小儿!你谋逆!土地是老夫祖上传的,凭啥分给泥腿子!”

林飞没理他,继续说:“我把大家划分到不同的生產大队,可能大家听不懂,我解释下,每个生產大队由十个生產队组成,每个生產队三十户,有佃户、长工、林家堡佃户,大家打散分配,没有高低贵贱。”

“生產大队干啥用?”张老栓问。

“就是大家一起种地干活的地方。”林飞耐心解释,“每个生產队分十顷地,一起耕种。犁、锄头、耕牛这些生產工具,由生產队统一提供,不用自己钱买。地里的產出,按『三三四』分成——三成交给大队,算给归州的赋税,养军队、修城墙、办学校;三成交给生產队公仓,防备灾年,旱灾水灾时救急;最后四成,按在队里干活的多少分配,干得多、干得好,分的粮食就多!”

“自己能留四成?还有公仓粮保底?”百姓们愣住,张老栓算著,以前自己只能留三成,还常不够吃,现在这条件好太多了!

“林公子,是真的吗?”

有妇人激动地问,她家两个孩子,以前交完租子只能挖野菜。

“千真万確!”林飞点头,“我还让人记录大家每天的工作量,就是『工分』。

每天有人监督打分,勤快的得分多,偷懒的得分少,评分会公示,谁也別想占便宜或偷懒。收成时,分的粮食按工分兑换,工分多换的粮食就多!”

“工分还能换別的不?比如衣?”

狗蛋问,去年冬天他穿单衣冻得满手冻疮。

“当然能!”林飞笑了,“多的工分能买柴米油盐、衣布匹、农具,甚至孩子的玩具零嘴。州府会开『供销铺』,东西按成本价换算成工分,不多收一分钱!”

百姓欢呼起来,有的激动落泪。张老栓抹著眼泪,对狗蛋说

“咱们有好日子过了!”

王富贵气得眼前发黑,张油郎瘫在地上面如死灰,李渡生阴沉著脸盘算逃跑。

等百姓情绪平復,林飞又说:“自古男耕女织,以前女人织的布,要么自己穿,要么低价卖给地主,换不来多少粮。从今天起,改一改!”

他看向妇人们:“州府统一分配麻和纺织机,你们织多少布,州府收多少,按质量数量换算成工分,跟男人种地的工分一样,能换粮、换衣,也能存著给孩子读书!”

妇人们眼睛亮了,以前只能围著灶台转,现在也能靠双手挣工分。

抱孩子的妇人激动地问:“我们女人也能挣工分?”

“当然!”林飞点头,“採药卖给药铺、养鸡鸭猪卖给肉铺、钓鱼卖给鱼铺,都能挣工分!只要肯干活,就有工分,就有好日子!

“还有匠人!”

他看向手艺人,“归州百废待兴,需要木匠、铁匠、瓦匠修城墙、盖房子、造农具。有手艺的来州府报名,按能力分配活计,能力强的工分更多。州府还会开『匠人学堂』,教年轻人学手艺,让大家都有一技之长!”

百姓彻底沸腾,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江风都似被吹暖。

张老栓对著土台磕三个响头,念叨著“谢谢林公子”,其他百姓也纷纷下跪磕头。

刘伯温站在土台旁,眼里满是讚赏。

他在元廷见多了腐败跋扈,却第一次见有人真正为百姓著想,给百姓希望,知道林飞的新政能让归州变强,或许真能平定乱世。

张九文捧著帐本,满脸自豪,跟著林飞十多年,看著他三年前从怪人逐步转换,他愿做执行者,帮著建设归州。

苏婉儿看著妇人们的笑容,也有了信心,等女学办起来,要教女孩子读书识字,让她们靠自己生活。

林飞看著百姓,心里沉甸甸的。

他知道推行新政只是第一步,陈友谅、明玉珍、朱元璋等人迟早会注意到归州,但有百姓支持、有眾人帮忙,还有现代文明的信念,他不怕。

“乡亲们,起来吧!”林飞抬手,“从今天起,归州的百姓们站起来了!磕头是换不回来尊严的,只有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百姓纷纷站起,眼神坚定又期待。

江风依旧吹著,却没了湿冷,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百姓脸上,也照在林飞身上,预示著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即將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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