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刚进东门,街道上的景象就让人揪心:散落的兵器和尸体隨处可见,有的民房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黑色的木炭还冒著青烟;几个倖存的百姓躲在墙角,怯生生地看著这支装备精良的队伍,眼神里满是恐惧。
林飞让人找来一个识字的佃户,让他拿著自己的手令,沿著街道喊:“我们是来保护归州城的,百姓们不必害怕,只要安分守己,绝不伤害你们!丟失粮食的,可到州府临时粮仓领取救济粮!”
百姓们听到这话,先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有一个老婆婆慢慢探出头,见佃户们没有恶意,才敢扶著墙站起来。
接著,越来越多的百姓从藏身处走出来,有的甚至对著林飞的队伍磕头,嘴里念叨著“恩人”。
林飞看著这一幕,心里没什么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感--这乱世里,百姓太苦了,他能做的,就是儘量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地方。
安抚好东门的百姓,林飞又带著队伍去了南门、西门和北门。
南门的溃兵还在攻城,看到火炮和床弩过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像见了鬼似的逃跑,有的直接跪地投降;
西门和北门的溃兵见东门已破,又看到林飞的队伍带著“大杀器”,根本没做抵抗就纷纷放下武器。
只有少数溃兵趁著混乱逃进了城外的山林,林飞也没派人去追,他的目標是归州城,这些逃兵成不了气候,与其浪费人力去追,不如先稳固城里的局势。
城里的后续事宜,林飞交给了张九文处理。
张九文拿著林飞给的手令,条理清晰地安排著:俘虏被集中到城外的空地上,轻伤的负责清理战场,把尸体抬到城外掩埋,重伤的由隨军的郎中诊治;百姓则被安排回到家中,登记丟失的財物和粮食,丟失粮食的凭登记册到临时粮仓领粮;城墙上的防御也重新布置,佃户们轮流值守,防止还有溃兵回来偷袭。
张九文虽然年轻,但在林飞身边学了三年,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连一旁帮忙的老管家张围都忍不住点头称讚:“这孩子,总算没白跟著公子。”
安排好城里的事,林飞最惦记的还是归州府的府库。
那十万石精米是重要的粮草,有了这些粮食,不仅能养活坞堡和城里的百姓,还能收编更多的人。
而府库的钥匙,就在州判的私生女手里,根据山羊鬍子税吏的说法,那姑娘藏在州府地牢的密室里。
归州府地牢在州府后院的地下,入口藏在一处废弃的柴房里。
推开柴房的木门,一股混杂著血污、屎尿和腐烂气息的恶臭扑面而来,林飞忍不住皱紧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浸了酒的布巾捂住口鼻。
王老五跟在后面,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地方比茅厕还臭!那州判的千金能待下去?”
沿著陡峭的石阶往下走,石阶上满是青苔和污渍,有的地方还残留著暗红色的血痕,显然不久前有人从这里经过。
地牢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两侧的牢房大多空著,铁栏杆上还掛著断裂的锁链,有的牢房里还残留著囚犯的衣物和粪便,几只老鼠从墙角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山羊鬍子税吏走在前面,脚步发颤--他以前只听说过这地牢,从未进来过,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生怕从哪个牢房里突然衝出来一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
走到底层,山羊鬍子税吏停在一面石墙前,石墙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纹。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按在中间一朵纹上,用力一推,石墙“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地宫。
地宫比外面的地牢乾净得多,地面铺著青石板,两侧的架子上堆满了粮食、布匹和药品,还有几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著白银和铜钱。
再往里走,是三间臥室和一间厅堂,厅堂里摆著桌椅,桌上还放著没喝完的茶,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显然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居住。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是你?刘布德?”
一个穿著青色儒衫的中年人从里屋走出来,他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頷下留著三缕长须,虽然身处地牢,却依旧气度不凡,只是眼神中带著警惕。他看到山羊鬍子税吏(刘布德),先是一愣,隨即认出了他,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州判呢?他不是带著府库钥匙逃了吗?”
刘布德看到中年人,也愣住了,隨即脸色变得煞白,指著中年人喊道:“刘基!你这个元狗!你竟然没逃?你不是跟著州判一起跑了吗?怎么躲在这里!”
“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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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听到这两个字,心臟猛地一跳,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来拿府库钥匙,竟然会遇到这位传奇谋士!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这可是能左右天下大势的人物!与刘基相比,归州府库的十万石粮食和金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强压著心中的激动,仔细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青衫虽有些褶皱,却依旧整洁;面容清瘦,却眼神深邃,透著智者的从容;哪怕身处绝境,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著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这就是刘伯温,果然名不虚传!
林飞上前一步,对著刘基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却不諂媚:“在下林飞,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刘伯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將领竟然认识自己。他上下打量著林飞,见林飞穿著一身轻便的鎧甲,气质沉稳,眼神中没有丝毫傲慢,不像是一般的草莽將领,便也拱手回礼:“刘基不过是个避祸之人,不敢当『先生』之称。不知林將军此来,是为府库钥匙,还是为刘某?”
“既是为钥匙,也是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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