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
三月末,春意已深。
夜风拂过,带著野的淡淡芬芳。
万籟俱寂,偶有草虫的鸣叫响起,更显四野的寧静。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將远近的丘陵勾勒出朦朧的轮廓。
在夜色掩映下,曹过率领的本部两千余人,正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丘陵与小道之间。
他们昼伏夜出,避开官道与村镇,专挑人跡罕至之处行军。
曹过命令士卒衔枚疾走,马蹄包裹厚布,锅灶尽数挖坑掩埋,儘量少留痕跡。
路途中,偶遇樵夫或猎户,皆暂时扣留,以防走漏消息。
如此谨慎行军两日,也並未引来敌军后方丝毫察觉。
翌日黄昏时分,曹所部已悄然抵达预定的地点,距离温县约莫十里左右。
此处是连接温县与前线的主要运粮通道,两侧丘陵起伏,林木丛生,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曹过亲自带人勘察地形,最终选定了一处狭窄的地段。
曹过低声吩咐:“韩光,带你的人埋伏在左侧高地,多备弓弩火箭。”
隨即,他又看向曹平二人,道:
“曹平,你率步卒藏於右侧林中,待敌军前队过后,以火箭为令,即刻杀出,截断其退路。”
“曹安,你领骑兵隱蔽於后方三里处的洼地,若遇小股溃兵或后续援军,务必拦截歼灭,不可放走一人!”
三人低声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不多时,將士们便依令潜伏,利用地形和草木岩石,隱匿了身形。
且天公作美,连日晴朗,天乾物燥,正是施行火攻的良机。
曹过命士卒拿出带来的火油,小心分置在道路两旁。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敌军到来。
直到夜色渐深,虫鸣唧唧,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一片清辉。
远处终於亮起火光,並传来了一阵车轮声,其中还夹杂著些许话语声。
一支运粮队伍,在火把的映照下,正缓缓行来。
看旗號,正是刘琨所部的运粮队,押运的士卒约有千人,民夫数百,车辆近百,满载著粮秣輜重。
为首的將领骑在马上,神態略显鬆懈,显然认为才出温县,处於安全地带,並未在意两侧山林。
敌军如此,还要得益於王彦每日不停地袭扰,让敌军近来硬是顛倒了时差,苦不堪言下,精神状態也起伏不定。
曹过伏在草丛中,冷静地观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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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运粮队的前部通过,中间的輜重部队紧隨其后,进入伏击圈之时。
曹过眼中寒光一闪,大手一挥。
“放箭!”
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弓弩手们,在同袍的辅助下,点燃裹著火油布的箭矢,继而射出无数火箭。
密密麻麻的火箭飞出,如同流星火雨,飞快地落入敌军輜重和道路两旁。
火箭落下,沾上輜重后马上燃起,又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中间的民夫顿时大乱,跟著受惊驮马,四处奔逃,又撞翻了不少其他輜重。
敌军士卒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火箭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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