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受命都督八万大军,星夜兼程。
仅一日不到,便抵河道渡口,与士猗所部的守军相距数里。
放眼望去,敌军营寨又经修缮,更加稳固。
营帐內。
王彦已让麾下士卒们休整了一日。
他手握八万兵马,数倍於敌,但並未急於点將发兵。
赵驤新败之余,士气仍需提振,且敌军据险而守,装备精良,若贸然强攻,即便胜了,己方也会损失不少。
“诸位。”王彦唤过眾將。
他先是看了一眼赵驤,道:“我军虽眾,但敌军据守险要,士气正旺。”
而后又看向石超:“《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强攻硬打,乃下下之策。”
接著,王彦的目光又扫向曹过:“昔日官渡之战,魏武若能直捣袁绍大营,焉有后来火烧乌巢之大捷?皆因出奇制胜也。”
他略作停顿,指向舆图上,定在敌军营寨侧翼的区域:
“敌军大胜,其帅士猗必生骄矜之心,料我新败之师不敢急攻,戒备难免鬆懈。”
“我意,不若遣精兵,乘夜出击,突袭其营,纵火焚其粮秣,乱其阵脚。”
王彦话音刚落,一直憋著气的赵驤就奋然出列,沉声道:“末將前番误判军情,导致黄桥之败,恳请使君再给末將一个机会,愿为先锋,今夜袭营,必斩士猗和许超之首,以雪前耻,报效大王!”
说罢,他抬头直视王彦,眼中满是血丝。
王彦看著请战的赵驤,心中明了其雪耻的心情,但也深知其大败之后,心態难免急躁,不宜再担先锋重任。
他沉吟片刻,温言道:“赵將军赤诚为国,勇於任事,其心可嘉,其志可勉,但袭营之事,贵在迅猛,將军经歷苦战,宜暂歇马力,以备更大战阵,此番袭营,我另有所託。”
说完,他转而看向石超:“石超將军!”
“末將在!”石超慨然出列。
“命你为先锋,精选千数敢死之士,於今夜子时,趁敌鬆懈,突袭敌营,焚其粮草,乱其部署!”
“诺!”石超高声应诺。
接著,王彦目光又落回曹过身上:“曹世子。”
“末將在。”曹过亦是出列。
“世子前番临阵不乱,勇略得当,此次袭营,还请率麾下精锐,协同石超將军,专司策应,掩护侧翼及断后之责。”
“若遇伏兵或敌军反扑,还需赖世子稳住阵脚,保障袭营队伍安全撤离。”
即便司马颖不欲曹过掌大军,但不妨碍王彦对其能力的认可,仍旧安排曹过出战,给予了其施展能力的机会。
曹过拱手道:“定当竭尽全力,助石將军成此奇功!”
此时,赵驤见王彦已有决断,仍是心有不甘,趁机道:“末將谨遵使君令!但望使君让我率本部寻机接应,以防不测。”
王彦也知赵驤心切,便顺坡下驴:“如此也好,诸位各司其职,依计行事。”
与此同时,数里外的士猗大营中。
在大胜赵驤后,又得司马伦持节的重赏,让士猗愈发骄狂。
他与许超每日饮酒寻乐,对王彦率领的八万大军颇不以为然。
士猗举杯对许超笑道:“王彦?兗州兵而已,岂能与我洛阳中军抗衡?赵驤与石超,皆败军之將,不足为虑。”
他此时已有些忘乎所以:“敌军此番而来,看似人多势眾,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待我等援军一到,再行出击,必可再获全胜!届时,你我这持节之位,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
许超虽也得意,但还是稍显谨慎:“士兄,你我还是需防敌军狗急跳墙,夜间偷袭。”
士猗却是不屑一顾,挥挥手:“偷袭?我大营坚固,哨卡林立,敌军岂敢自投罗网?即便来了,也是送死!来,继续饮酒!莫要坏了兴致!”
反正他是不信的,不信敌军还有胆量和能力发动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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