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无星无月。
赵豹的庄宅占地极广,墙高门厚,豢养著数十名家丁护卫,更有凶猛的恶犬在內,若是寻常宵小,连靠近都难。
但对王弥来说,却非难事。
他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借著风声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翻过丈高的围墙,轻巧落地。
恶犬的鼻翼翕动,刚欲低吼,王弥的动作却更快。
黑暗中寒光一闪,几点血溅落,呜咽声戛然而止。
解决掉身边恶犬,王弥避开巡夜家丁的路线,身影在黑暗中穿梭,目標直指赵豹的正房。
赵豹在曹过和张伟那接连受气,整日心烦意燥,晚上搂著新纳的小妾,喝得酩酊大醉,鼾声如雷。
门外两名心腹家丁,怀抱环首刀,倚柱假寐。
王弥伏在廊下阴影中,眼神冰冷,他猛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径直衝出。
“谁?”
王弥毫不掩饰的动静,直接惊醒了守门家丁。
不过,回答他们的,是王弥的刀光。
两名刚拔出刀的家丁,喉咙瞬间被割开,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王弥杀人如杀狗,动作飞快,神色平静,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接著,他撞开赵豹的房门。
“啊—!”小妾发出刺耳的尖叫。
大醉中的赵豹被惊醒,目光先是投向王弥,接著又扫过敞开的房门外,瞬间被这血腥一幕彻底嚇醒,酒意化作冷汗。
“来人!有贼!快来人!”赵豹肝胆俱裂,一边嘶吼,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床榻內侧躲去,同时拽过小妾护在身前。
王弥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那股躁动的光芒在鲜血的刺激下达到极致。
他根本不理会外面被惊动赶来的其他家丁,迈步上前,用力拽出赵豹,手中染血的环首刀狠狠劈下。
“不!饶命!我…”赵豹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刀光闪过,一颗肥硕的头颅滚落床榻。
鲜血喷涌,染红了锦被和惊恐欲绝的小妾。
王弥看都没看那无头的尸体和嚇瘫的女人,目光扫过屋內,隨即迅速翻检赵豹书案上的匣子,动作麻利。
数息之內,几封密信和一本簿册被他迅速塞入怀中。
此时,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已在门外响起。
“赵爷!赵爷!”
“贼人在里面!”
王弥冷笑一声,身形如大鹏般掠出,毫不停留地扑向院墙。
“贼人跑了!”
家丁们乱成一团,有人衝进臥房看到惨状发出惊叫,有人朝著王弥消失的方向追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半夜,小黄县馆驛。
灯烛如豆,轻轻摇曳。
曹过並未安睡,正看著摊开的陈留国舆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曹平推门而入,脸色凝重道:“世子,赵豹出事了!”
“哦?”曹过抬起头,温声道:“死了?”
“死了!”曹平深吸一口气,“赵豹,被人在臥房內一刀断首。”
“王弥。”曹过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並无太多意外。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果然说到做到,乾净利落,而且够狠。
就在这时,馆驛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脚步声。
“围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奉內史大人令!缉拿戕害乡贤之要犯!开门!”
霎时间,数十名內史署兵丁散开,將小小的馆驛围住。
为首一人,正是脸色铁青,眼中燃烧著怒火的陈留国內史张伟。
赵豹死了。
这不仅是打他的脸,更是將他架在了火上烤。
“曹家世子!”张伟没了往日的恭敬,语气阴狠道:“你指使凶徒,夜闯民宅,残杀赵豹,铁证如山,还不速速开门就缚!”
屋內,曹平拔刀在手,低吼道:“世子!他们这是要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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