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枪!

她的手臂因后坐力而颤抖,肩膀的伤口崩裂,鲜血迅速染红了粗糙的布料,但她仿佛毫无察觉。

砰!砰!砰!

她一口气打光了銃弹,直到撞针发出空击的清脆声响,依旧死死地扣著扳机,身体剧烈地起伏著。

硝烟味混合著恶臭瀰漫开来。

她站在那里,低著头,暗红色的短髮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庞,只有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混合著剧烈的喘息,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没有人上前打扰她。

所有的骑士和教士都沉默地移开了目光,继续手中的工作。

林修静静地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能理解那种仇恨与无力交织的痛苦,那种需要宣泄的绝望。

良久,莫拉·克劳的肩膀停止了剧烈的抖动。

她猛地抬起手,用沾染著血污和污泥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

她转过身,脸上重新恢復了那种惯有的、混不吝的冰冷与麻木。

她看也没看其他人,径直走向一旁,开始沉默地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清理匕首。

“弗罗斯特男爵大人,我的目標达成了——”

“杀死杰瑞·斯达克?”

“嗯,他死了,我的仇也报了。”

“那三个孩子呢?”

“死了,我没能救下来。”

林修看著眼前浑身血污的女猎人,心中泛起涟漪。

“接下来,继续回去做赏金猎人?”

莫拉·克劳愣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我的身份和能力已经暴露,马上就要被公会清算了。”

清算?

林修捕捉到了这个词汇。

如果猎人公会的“猎人”,在身份和能力暴露之后会被清算,那为什么曾经是赏金猎人的老尼尔却没有事情?

老管家看见了自家少爷疑惑的眼神,缓缓开口解释道:“少爷,我曾经並不隶属於猎人公会,而是......偏向个人的组织。”

“喔,说白了就是单干?”

“可以这么理解,少爷。”

林修点点头,隨即又看向了莫拉·克劳:

“没地方去的话,就来弗罗斯特领吧。”

后者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大人,这......”

“你姑且也算是个战力,也能打架,人嘛......也不算坏,更何况我的领地现在缺人手,你可以把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接过来,我会给你一块地。”

莫拉·克劳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大人,姑且问一句,你应该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吧?”

林修终於不耐烦了:“別老把自己的身体掛在嘴边,你的身体有什么好的?又黑疤又多。”

“也是,哈哈。”莫拉·克劳哈哈一笑,“谢谢大人,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推脱了,毕竟有个地方去总比被人追杀要好,那些孩子也需要一个地方长大。”

“所以,我会给你一块地,用来修建孤儿院,我也会出钱无偿养育这些孩子,让他们长大,至於你,以后想干什么都可以,我给你足够的自由,但在那里一定要遵守我的规矩。”

“明白,那猎人公会......”

林修目光一凛:“赏金猎人,在別的地方我不管,要是敢在我的领土上闹事,否则我绝不放过他们。”

说罢,他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吉姆那个傢伙……

逃出去了吗?

林修迈开脚步,无视了身体的疲惫和隱痛,向著记忆中將吉姆扔出去的大致方位走去。

温斯特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示意周围的骑士暂时不要清理那片区域。

那片角落堆放著一些破损的木箱和杂物,阴影浓重。

林修凭藉感知,拨开一个倾倒的空木桶,目光一凝。

吉姆·斯莱特蜷缩在那里,身体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他脸色死灰,眼睛紧闭,嘴角残留著白沫和污跡,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显然在昏迷中经歷了极大的恐惧,或许还被之前【混沌】威压和恶魔的嘶吼进一步衝击了心神,已然处於濒死边缘。

林修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极其微弱。

他沉默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扁壶,拔开塞子,將里面仅剩的一点清澈液体——

那是离开维恩堡时,艾莲塞给他的、用北境特有的草药提炼的急救药剂——

小心翼翼地灌入了吉姆的口中。

药剂似乎起了一点作用,吉姆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呻吟,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气息依旧游丝般微弱。

“把他抬出去,找个医师看看。”林修站起身,对旁边两名待命的狮鷲骑士吩咐道,“如果他活下来,告诉他,他的报酬,我会派人送去歪斜桅杆。”

骑士们看了一眼温斯特,见团长微微点头,这才上前,小心地將吉姆抬了起来,向出口走去。

林修站在原地,看著吉姆被抬走。

火光摇曳,映照著他沾满血污和烟尘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紧接著,他转过身,对罗兰和威廉简单吩咐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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