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点了点头:“跟著我吧。”

他成了弗罗斯特领的一名士兵。

他终於能吃饱饭了。

虽然只是最粗糙的黑麦麵包和寡淡的菜汤,但至少能活下去了。

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训练和战斗上。

兽人来了,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他的战斗方式毫无技巧可言,就是纯粹的、不要命的力量和凶悍。

他用捡来的兽人战斧,用拳头,用牙齿,一次次从兽人手里活下来,也一次次地將兽人砍翻。

雷纳德男爵注意到了他。

男爵亲自指点他一些基础的战斗技巧,如何更有效地发力,如何保护自己。

“你是个天生的战士,罗兰。”男爵曾这样对他说。

因为战功,他被提拔了。

不是骑士,那时候弗罗斯特领太穷,没有册封骑士的资本。

但他成了队长,手下有了一小队兵。

再后来,一场恶战。

他带著他的人,死守一个隘口,为男爵主力撤退爭取了宝贵时间。

战后,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浑身是伤,但好在活了下来。

在他养伤的时候,雷纳德男爵来了,带著一套虽然陈旧但保养良好的骑士鎧甲和一柄战斧。

没有盛大的仪式,就在伤兵营里。

男爵用剑脊拍打他的肩膀,声音沉重:“罗兰·凯尔特,以弗罗斯特血脉与凛冬之名,今日起,汝即为弗罗斯特领之骑士。汝之剑斧,当为护佑此方土地与人民之盾。”

罗兰看著那套鎧甲,看著男爵真诚的双眼。

他单膝跪地,因为动作太大扯裂了伤口,血渗出来,但他毫不在意。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低吼:“罗兰·凯尔特……这条命……就卖给弗罗斯特了!”

从那天起,弗罗斯特领就是他的家。

这里没有贵族老爷的欺压,只有需要守护的土地和同样在挣扎求存的人。

男爵虽然严厉,但公正。

这里的士兵,或许粗鲁,但直来直去。

他找到了比吃饱饭更重要的东西。

……

“呃——啊!!!”

库房中央,罗兰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体表的皮肤变得通红,仿佛有岩浆在底下流动!

伤口崩裂,鲜血涌出,却瞬间被那股高温蒸发成暗红色的血痂!

法阵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

谢里夫嚇得缩到了远处,瑟瑟发抖。

查理、乔治、威廉等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紧紧握著武器。

艾莲扶住摇摇欲坠的林修,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法阵中央。

罗兰的身体承受著难以想像的痛苦和改造。

他的肌肉在賁张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那源自兽人古老仪式的力量,充满了野性和杀戮的欲望,疯狂地衝击著他的意志,试图將他同化成一头只知毁灭的野兽。

但罗兰的意志,是在石蹄码头沉重的麻包下锤炼出来的,是在东境逃荒路上饥寒交迫中磨礪出来的,是在北境无数次与兽人血肉搏杀中淬炼出来的!

粗糙!坚韧!如同最硬的顽铁!

他脑海中闪过父亲弯曲的脊背和担忧的眼神,子爵家恶僕的嘲笑,逃荒路上倒下的同伴,雷纳德男爵授予他鎧甲时的目光,还有那些他发誓要守护的领民、维恩堡城墙上並肩作战的士兵……

“吼——!”

他发出一声不再是痛苦,而是充满了不屈和狂暴战意的咆哮!

他手上沾染过无数兽人的鲜血,亲身经歷过无数次最残酷的【纷爭】!

这股蛮血的力量属性,竟与他那歷经血火洗礼的意志產生了某种共鸣!

那狂暴的能量洪流,在摧毁一切的同时,似乎也引动了冥冥之中某个存在的注视。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冰冷、却同样蕴含著无尽杀戮与战斗意志的力量,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悄然降临了一丝——

那便是【纷爭】的意志!

蛮血的力量在这更高层次的力量面前,仿佛遇到了君王的臣子,虽然依旧狂暴,却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而是开始被强行约束、驯服,最后融入罗兰的血液,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体表的红光渐渐內敛,皮肤上浮现出无数道暗红色的、如同裂痕般的纹路,又慢慢淡去。

他那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流血,收口,结痂!

原本微弱的气息陡然变得粗壮有力,如同沉睡的凶兽甦醒!

砰!

他身下的担架无法承受骤然增强的力量,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罗兰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独眼之中,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和疲惫,而是燃烧著两团实质般的、暗红色的火焰!

一股远超从前的、令人窒息的力量感从他庞大的身躯中瀰漫开来!

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咔咔咔......

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爆响。

他低头,看著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巨大手掌,缓缓握紧。

拳头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他抬起头,独眼扫过周围震惊的眾人,最后目光落在脸色苍白、几乎脱力的林修身上。

他单膝跪地,沉重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声音依旧粗糲,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鏗鏘之力,和一种死而復生后的沉静:

“大人……罗兰……回来了。”

至此,弗罗斯特领,拥有了第二位【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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