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兄,今日多谢相助。我知道,今日若没有你,我是根本无法入学的。”

聂贞儿拱手道,声音刻意压低,因一丝丝落寞,已是掩不住闺阁女子的柔美。

贾璉刻意无视其中异样,摆手道:

“聂兄客气了,是你才学过人,赵山长才会破例。那句『不是寒窗孤影苦,哪得春风马蹄时』真是道尽为学之艰与之乐啊!”

聂贞儿爽朗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

“贾兄才是一诗惊人。我想,要不了多久,满神京都会传颂贾兄的诗句了。”

“如今,我倒是有一事相求。实不相瞒,家父並不知我来此。日后若是事发,还请贾兄为我遮护一二。”

“聂兄放心。”贾璉会意一笑,“你我同窗,自当互相照应。”

聂贞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佩递给贾璉:

“这是愚弟家传之物,赠予贾兄,聊表谢意。”

贾璉接过玉佩,只见上面精细地雕刻著一枝梅,玉质温润,贵不可言,却不露崢嶸。

若说此玉佩適合男子,却是不像。反倒如闺阁女子之物,引得贾璉心头一跳,面上仍佯作不知。

“聂兄客气,这礼物太过贵重,璉愧不敢受。”

“贾兄今日那句『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深得我心。

书卷多情,可伴晨昏忧乐。如此一来,即使无功名在身,亦有书中之乐,可以快慰平生了。”

贾璉见聂贞儿面上忧色难掩,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身为女子,即使假扮男子入学,也绝不可能偽作身份参与科举,在朝堂为官的缘由。

不由有些动容。

若一生所求不过镜水月,命运只许隨波逐流,谁又能甘愿呢?

贾璉面色复杂,郑重收下玉佩:

“既如此,在下愧领了。他日若有所成,必不忘聂兄今日赠玉之情。”

聂贞儿脸上忽而飞起一抹红晕。不过暮色已深,让人看不大清楚。

她匆匆向贾璉作別告辞,一直挺秀飘逸的背影此刻略显慌乱。

……

荣国府,贾赦院。

贾赦一脚踹开房门,浓重的酒气隨之在屋內瀰漫开来。他双眼通红,衣襟敞开,露出脖颈上几处曖昧的红痕。

“这小畜生,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肯定是又去了春风楼!还是打得不够狠……”

贾赦摇摇晃晃地走到太师椅前,一屁股坐下,隨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茶水顺著他的鬍鬚滴落在锦袍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跡。

此时,贾璉正进入院內,手中拿著纸页样的东西。

贾赦见他玉树临风的样子,又低头望向自己日渐老迈吃力的身体,心中极恨,怒喝道:

“装什么清高?还不给我滚过来!”

入世以来,贾璉这还是第一次见贾赦。一眼之下,他便感到自己从前的记忆,混著压抑和愤懣直衝胸膛,灼得人几乎五內俱焚。

贾璉面色涨红,但仍在袖中握紧拳头强压怒意,面上平静道:

“贾璉见过父亲。”

贾赦怒道:“成日里装成清高模样,谁不知你是个烂芯子的货色!和你那短命娘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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