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一丝不苟地给画像上完香后。
忽见画像之后走出一位满头白髮的苍朽老人。
老人眯著眼,从上到下打量了沈周一番,隨后满意点了点头。
沈周二话不说,直接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猛虎伏地了下去,宏声道:“弟子沈周,拜见师爷!”
“起来吧,不用跪。”
话虽如此,老人眉梢却略微挑起,显然更为满意。
“既入我圣棋道,当守本脉规矩,勤勉持业,莫负光阴....”
说到这里,老人语气莫名,“为师观你之棋势,已有祖师之气象,按照祖制,本该今日就为你举行晋升法仪。”
然而,很快老人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在此之前,为师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话音落下,就听老人继续缓缓说道:
“近日永昌坊市有几门世家密信上报,永昌林家暗中掳掠平民,充作炼祭之材,如今你初露锋锐,不知愿不愿意走一趟,替为师前去调查一番。”
派自己去调查坊市家族...
一来是想堵住別人心思,二来估计也是想瞧瞧,自己这位外门大比的魁首,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自己初来乍到,必然要先证明价值。
沈周略微思忖,马上明白了其中深意。
当即双手恭敬的揖了一礼:“弟子领命!”
“好!”老人闻言略微一笑,看向沈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入为师门下,自当有师门礼相赠,等你回来,为师亲自为你准备法仪。”
沈周再次揖礼。
老人对著沈周抬了抬手,忽有一道玄光飞出,浮在沈周面前。
沈周接过那道玄光,聚目望去,暗自咋舌。
竟是一枚宝光燁燁的银铃!
顶部玉环弯成月牙状,环扣处繫著褪色的朱红流苏,內悬的银制铃舌形如泪滴,当风掠过时,將经文般的禪音洒向四方。
曾听祁平说过,圣宗铸器峰有玄天阴阳宝铃。
內藏芥子空间,能装万物,铜铃能传音千里、银铃能传音万里、金铃更是传音十万里....
隨手竟是如此重宝....
若是功成归来,师门礼该是何等贵重。
“即刻启程吧,莫要耽误了时辰。”老人略微点头。
“弟子遵命。”
沈周收下铃鐺,停顿一下,忽道:“不知弟子能否再带上一人同往?”
“哦?何人?”
“此人名叫祁平,是弟子的同舍。”
看著沈周平静的神情,老人忽然微笑道:“重情重义,自无不可,早去早回吧。”
“弟子明白。”沈周当即点头。
望著沈周离去的背影,老人露出笑容。
笑容和煦慈蔼,满脸悲苦褶皱,骨瘦如柴,行將朽木,远看就像是一位平平无奇的老农,正满怀期待的,看著一株长势极佳的秧苗。
俄顷,老人缓缓转身。
回头朝著那祖师画像看去,拿起三炷香,將其认认真真插入香炉。
————
亲传弟子带著沈周,驾著一团祥云缓缓落地。
祁平被人群簇拥在最中间,表情却前所未有的侷促复杂,不停地跟人解释,全无往日胡吹大气的洒脱。
人贵有自知之明。
正因为挨过的白眼太多,他才最清楚。
往日小恩小惠,绝不可能撬动一尊长老真传。
“祁师兄?”
沈周的声音传来,祁平的动作瞬间僵硬。
他转过身,脸上现出了欢喜和淒凉的神情,动著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动作终於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师兄....”
看著对方惶恐不定的茫然神情。
沈怡满脸疑惑,清澈双眸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伸手一挥:“上来,带你去坊市耍耍。”
祁平猛地抬头,塌著的腰慢慢直起。
他满脸茫然,似乎没有听清沈周的话,只是怔怔地望著那双眉眼温润,目若灿星的清澈眸子。
“別磨蹭,陪我走一遭。”
丰神如玉的俊美青年盘坐在祥云之上,神清骨秀,眉眼清冽,一头墨发在风中飘飞,倒真是世上少有的俊美。
似乎比头顶之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