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车厢壁铺著暗绣缠枝莲的絳色绒布,灯光漫过布料,將金线绣成的瓣映得微微发亮。

窗边悬著珍珠串帘,风一吹便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

紫檀木小几上摆著白瓷描金茶碗,旁边臥著块暖玉镇纸,压著半张写满字跡的素笺。?

赫连璟斜倚在铺了云锦软垫的座椅上,墨发鬆松挽著,几缕髮丝垂落在脸颊旁,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瓷。

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撑著头,指腹轻抵眉尖,眉头微蹙。

左手隨意搭在膝头,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锦袍上的暗纹,薄唇紧抿成冷艷的弧度,连皱眉思索的模样,都透著惊心动魄的妖冶。

“不回府,去东宫。”

车夫隔著绿纱门帘应了声是,隨即调转马头,朝东宫驶去。

自从出了宋国公府,赫连璟心中的疑影就越放越大。

他不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更何况,那宋大姑娘要是真的从未见过他的话,有怎会如此慌乱。

他虽然一向凶名在外,却还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这宋大姑娘只要不是个傻的,在见他的第一面,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唯一的解释,就是宋琼琚,就是他梦中的那个女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四年,她知道他的事可不算少。

更何况,宋琼琚从前又是內定的太子妃人选,和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都十分亲厚。

如果她意识到了他就是她梦中的那个步步为营的人,难保不会为了自身的荣华出卖他。

现如今她被太子殿下退婚,正是潦倒的时候。

因为那四年的情分,虽然他也不相信宋琼琚真的会背叛他,可他也真的不敢赌,在绝境中的人心。

*

鎏金铜环叩响朱漆大门时,门內铜铃颤出三记沉响。

侍从躬身接了血翊手中的令牌,青布鞋尖碾过三级汉白玉阶,踏入东宫第一道门。?

甬道两侧的貔貅石雕泛著冷光,他垂著眼疾行,檐角铜铃在风里撞出细碎声响,却盖不住靴底叩击青石板的回声。

途经银安殿侧廊时,他瞥见廊柱盘龙金漆在日头下晃眼,忙收了视线,步幅又快了半分。?

穿过后苑那片修剪齐整的冬青丛,书房檐下的铁马突然叮噹作响。

他在雕月洞门前立定,拂了拂袍角褶皱,深吸一口气抬手,將令牌交到门外侍立的丫鬟手中。

“启稟殿下,殷国公求见。”

狼毫在绢帛上拖出长捺,太子殿下忽地支起肘,椅脚在砖地上刮出轻响。

他仰起脸时,束髮金冠滑了半寸,几缕墨发垂在光洁的额前,衬得那双杏眼格外亮。

十八岁的肩背已如春柳拔节,锦袍下的脊背绷出清瘦却挺拔的线条,只是转颈时,下頜线处那点婴儿肥还泛著粉。

听闻稟报,他忽然笑起来,圆润的脸颊堆起浅涡,却不妨碍那双眼睛里骤然炸开的光。

“还不快把本宫的好叔叔给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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