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公寓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比刚才踹门声更响,更暴躁的巨响!

伴隨著一声元气十足,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

“江小眠!开门!十万火急!你家猫要禿了!!!”

这一嗓子,让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人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门外,莱恩·白川的脚步一顿。

门內,江眠拧动门把手的动作,僵在半空。

江眠:“……”

莱恩·白川:“……”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大声的嚷嚷嚷,

“江眠!听见没!快开门!再不开门你家猫的毛就要打结成拖把了!我带了药箱!紧急救援!”

门口的人是唐柚,她的闺蜜兼基地医疗站护士,她怎么来了?

还说什么猫……

一个极其荒谬谬瞬间出现在江眠脑海里。

她顾不得门外的煞神,猛的拉开洗手间的门冲了出去。

公寓大门在唐柚的暴力摧残下,已经歪斜著敞开了一条缝。

唐柚那张写满“老娘来救场了”的圆脸正挤在门缝里,依旧只能看到莱恩身后的尾巴,

那条因为主人情绪剧烈波动而微微炸开的蓬鬆大尾巴!

尾巴的毛因为换毛期有些打结,尤其是尾巴根部,打结最为明显。

“臥槽!”

唐柚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大,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震惊,

“这尾巴!怎么打结成这样?!江小眠!你虐待你家猫?!”

她猛的用力,彻底挤开歪斜的大门,背著个硕大的医疗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她完全无视了客厅里另一个人,目標明確的冲向莱恩·白川身后那条引人注目的尾巴,嘴里还在噼里啪啦地输出,

“天哪!这毛结!都硬了!靠近根部!这得多疼啊!江眠你怎么搞的?换毛期也不给梳梳?再不打理要发炎的!你看这底绒都缠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的伸手,就想去摸那个毛结,

“別碰!”

两声惊喝同时响起!

一声是莱恩·白川的,带著警告羞怒的声音,冰蓝色的瞳孔瞬间缩成危险的竖线。

另一声是江眠的,充满了惊恐和“你要害死我”的绝望。

唐柚的手僵在半空,终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客厅里那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她的目光缓缓上移,终於看清了尾巴主人的全貌。

深灰色笔挺的军装常服,金色的綬带肩章,冷硬的下頜线,还有那双燃烧著冰冷怒火的,属於掠食者的冰蓝色眼眸。

空气瞬间凝固。

唐柚脸上的专业和兴奋瞬间褪去,只剩下大写的尷尬。

她张了张嘴,乾巴巴的挤出一句,

“……呃,少、少將?抱歉……我以为是江眠养的……猫?”

最后一个字,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莱恩·白川没有回答。

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让室温骤降十度。

下頜线绷的很紧,喉结也剧烈的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制某种情绪,那条被当成“猫尾巴”的大尾巴,此刻正极其僵硬的贴著裤腿。

江眠捂住了脸,感觉自己的婚姻和友情可能都要在今天走到尽头了。

就在这个沉默的气氛即將到达顶点时,

莱恩·白川僵硬的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回了臥室。

“砰!”

巨大的关门声,宣告了这场闹剧的暂时终结。

只留下客厅里两个面面相覷的人。

“我的妈呀……”

唐柚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的凑到江眠身边,压低声音,

“嚇死我了!你怎么没和我说你匹配的居然是少將啊,气场真的好可怕!不过……”

她眼睛贼亮的瞟了一眼紧闭的臥室门,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们俩这……”

江眠无力的靠在墙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柚柚……我觉得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安啦安啦!”

唐柚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放下医疗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

“我看你家少將就是纸老虎,面冷心热……呃,至少尾巴挺诚实的?你看他刚才虽然生气,但尾巴是不是还是往你这边偏了偏?”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朝江眠挤眉弄眼。

江眠根本没心思理会闺蜜的调侃,满脑子都是那条尾巴根部的死结和少將去臥室前那红透的耳根。

就在这时,臥室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条缝。

没有脚步声。

只有一截毛茸茸的银灰色尾巴尖,试探性的极其缓慢的从门缝底下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那点標誌性的深墨色尾尖,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迟疑的蹭著。

江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唐柚也停止了嗑瓜子,眼睛瞪的溜圆,一脸“臥槽有情况”的兴奋。

那截尾巴尖在地上犹豫的画了个小圈,似乎在確认方向。

然后,它极其缓慢却目標明確的朝著客厅沙发这边,一点一点地挪动过来。

江眠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唐柚激动的抓住了江眠的胳膊,用气声道,

“看!我说什么来著!肯定是来找你的!”

最终,那截尾巴尖停在了江眠垂在身侧的脚边。

它带著点討好和示弱的意味,用最柔软的那点深灰色毛髮,轻轻地蹭了蹭江眠的裤脚。

一下。

又一下。

动作轻的像羽毛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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