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街巷间,连月光都似被揉碎了,只余下几缕微弱的银辉,勉强勾勒出房屋与树木的轮廓。
刘胜的身影便藏在这片浓黑里,像一块被夜色浸透的墨石,顺著空中传来的声响悄无声息地缀在那两个赤臂门人身后。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篤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一把小锤敲打著沉睡的街道,每一声都精准地落在刘胜的耳中,指引著他追踪的方向。
偶尔有马蹄铁蹭过石板缝隙,还会发出“叮”的脆响,在空旷的巷弄里盪开淡淡的回音。
疾跑中,刘胜微微弓著身,脚步轻得像猫——那是聂政英灵附体后留下的肌肉记忆在悄然运作,让他的每一次迈步、每一次转折都带著刺客特有的韵律,脚掌落地时几乎听不到半分声响,仿佛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可人力终究难敌奔马。
即使因为在集市內放慢了速度,两人也不是刘胜能轻而易举赶上的。
刘胜眼看著两人骑马转过街角,隨即身影便被巷口的拐角吞没,马蹄声也隨之变得细碎。
当他气喘吁吁追到镇口的木牌坊下时,官道尽头早已没了人马的踪跡。
“嘖,还是慢了一步。”刘胜停下脚步,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汗水混著路上沾的尘土,在脸上划出几道灰痕,心里有点不爽——就差一点。
本想著反正夜里无事,杀点人助助兴,顺手解决这两个仗势欺人的傢伙,既能给赤臂门添点堵,也能让岔河集的局势更混乱些,给那些暗中不满的人一点“有人敢动手”的暗示。
结果没想到对方跑这么快,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难不成赤臂门的人现在都这么警惕了?
刘胜咂咂嘴,正准备转身返回客栈,鼻尖却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是血腥气,浓得化不开,带著股铁锈般的腥甜,混杂在晚风中飘过来,还裹著点马血特有的腥臊,方向赫然正是那两人离去的官道。
刘胜眼神骤然一凛,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收缩。
没有丝毫犹豫,刘胜立刻改变方向,循著那股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疾步冲了出去。
官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在一起,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將月光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洒在地上晃悠悠地跳动,像一群不安分的萤火虫。
刘胜的脚步踏过鬆软的腐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与林中偶尔响起的虫鸣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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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几乎凝成了实质,呛得人鼻腔发涩,连呼吸都带著股甜腻的腥气,仿佛空气里都漂浮著细碎的血珠。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土坡上,景象让刘胜的脚步猛地顿住——那两个赤臂门门徒和他们的马匹,此刻竟像掛在墙上的猎物般,被死死钉在了土坡上!
两根碗口粗的木棍,不知是从何处掷来,表面还沾著新鲜的泥土和树皮碎屑,竟如攻城的標枪般,带著雷霆万钧之势,从人颈贯穿至马腹,再狠狠扎进地里半尺多深,將两匹壮硕的大马连同马背上的人一起钉在原地。
温热的鲜血顺著木棍的纹路缓缓滴落,在土坡上匯成一小片暗红的水洼,连周围的野草都被染得发黑,草叶低垂著,像是被血水压垮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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