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大为震撼。
观城离澶州五十里出头。也就是说，这廝今天领著几万人一来一回跑了一百多里路，堪称古代战爭史上的奇蹟！
翌日，契丹又向北撤退三十里。
各军摩拳擦掌，正准备按计划执行追击。忽然，朝廷一纸詔书下达，严令各军坚守营寨，不得擅动。
契丹见无后顾之忧，於是大摇大摆，兵分两路安然北返。
所过焚掠屠杀，获人口数十万，牲口数百万，河北方圆千里，尽成焦土。
此一战，契丹不胜而胜，晋不败而败。
.....................
澶州行在。
“桑爱卿，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石重贵咬著笔头，皱眉问道。
战爭结束了。
这场仗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不管怎样，总归是贏了。接下来的重点自然是对有功者的封赏。
桑维翰心中明白，他是在问高氏父子。
高怀德初次登场就在军中打出了威名，勇识胆略更是让他这样的谋国老臣都感到震惊不已。
而高行周到了这把年纪威望还如此牢固，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些確实是相当棘手的问题。
“老奴以为，”
他斟酌道：“今后不能再让他们带兵出战了。”
石重贵微微点头，又看向他，似乎还不够满意。
桑维翰一时不知该怎样作答。
高行周前年同意移镇，就说明他已志在养老，从此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若非如此，以他的威望，朝廷哪能动的了他。
而这次石重贵强行拿他出来开刀，纯属是故意找茬。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高怀德积攒了不少战功威望，再不及时止损还想怎么样？
但食君之禄，为君解忧。
他冥思片刻，还是平静道：“如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一职尚空缺，陛下何不委任高公出任此职？”
石重贵一怔，下意识破口骂道：“桑维翰！你老糊涂了吗？”
桑维翰低眉，沉默不语。
石重贵再一仔细琢磨，顿时豁然开朗，明白了其中奥妙所在。
禁军系统与高行周猜忌极深，向来不对付。就算让他出任一把手，也只会被李守贞架空。
这反而稳固了李守贞在禁军中的地位。
而且还有一桩好处，就是高行周如果要赴中央任职，那就必须在藩镇委任节度留后代行权力。
这一人选必定是高怀德。
可他再怎么能打，终不过一勇之夫，以他那点见识，哪有能力处理纷繁的地方政务？
最后的结果，要么被家臣蒙蔽，成为政令不出府的傀儡，要么处置失当，搞的地方民怨沸腾。
到时候等高行周一死，朝廷再出手对付他，那就是水到渠成，再轻鬆不过了。
石重贵拍手大喜：“妙！妙啊！”
“爱卿不愧是我大晋的国之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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