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贞却丝毫不见外,继续道:“老夫生平最服之人便是高节帅,今日一见少將军雄姿英武,更胜其父,真是欢喜之至啊!”
“少將军此来,吾等是久旱逢甘霖,破贼虏必矣!”
一通马屁拍的高怀德云里雾里,帐中诸將俱面露不快。
后晋禁军,班底就是石敬瑭的河东牙兵,包括李守贞自己也是藩邸旧將出身。
而高行周在当时常年镇守泽、璐,扼住了太原南下的通道。清泰三年率各路藩镇围攻太原,打的石敬瑭险些丧命,转而投降契丹的主帅正是高行周。
如今见李守贞对高行周的儿子都这般阿諛奉承,极尽吹捧之能事,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齿。
“节帅谬讚了,小子怎敢与家父相提並论?”
高怀德强笑道。
李守贞脸色一变,转身对那小將斥道:“看见没有?这才是名將该有的胸怀和气度,怪不得少將军年纪轻轻就能统领大军独当一面。”
“哪像你,活了二十四岁,本事么没有,给老子当个牙將都不够格!”
“还不快向少將军谢罪?”
那小將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作揖道:“末將李崇训,方才言语冒犯,还请少將军见谅。”
高怀德这才知道小將是谁,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李守贞脸色再变,又看向他,抱拳诚恳道:“犬子无能,以后还请少將军多指点!”
高怀德看向李崇训,只见他面容扭曲,眼中又妒又恨,杀意如狂。
再看向他头上,恍惚间只觉他头顶黑色的幞头绿的发亮。
连著心態也莫名的起了变化,颇有种黄毛直面苦主的尷尬。
你恨我做什么......
虽然我把你给绿了,但也是为了你好呀!
礼毕,李守贞向他一一介绍营中诸將,然后请他坐在左手第一的位置。
高怀德也不谦虚,在眾人愤愤的目光中,老实不客气的坐下。
符昭信和曹威坐在他的身后。
“喂!”
符昭信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凑到耳边微声道:“妹夫你可真有面子!”
他是大大咧咧无甚城府,而且李守贞一个泼皮亡命出身,以符昭信的家世,並不怎么看得起他。
曹威却是老成持重,看向高怀德的目光十分忧虑。
高怀德微微一笑,侧首把声音压得极低:“且看这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曹威这才面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
李守贞轻咳两声,开口:“少將军初到,容我先为他介绍此时战局。”
高怀德拱手道:“不敢,请!”
“嗯.....我军於上月抵达鄆州前,鄆城守將曾率千余骑北上阻截,於.....”
他手指向图上:“此处中伏,全军覆没。”
“至我军到时,贼虏营垒已成,以木建构,高约一丈半,广三里。”
“城外有营寨十一座,分別在.......”
“此处,有三座浮桥,与北岸相连。”
“本帅已分令何將军守麻家口,白將军守杨刘,皇甫將军统水军沿途袭扰。”
“...............”
李守贞了一刻许,简要做了介绍。
不愧是军中宿將,各种战局情况瞭然於胸。
高怀德听罢,思索了一会,问道:“节帅何不做投石车攻城?”
这个时代的投石车由人力牵引,打石头或者夯土城墙並无大用,但砸木墙却是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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