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挺拔的身影在阴影下显得如此单薄。
石重贵嘴角的弧度却更深了,眼中闪烁著残忍的快意。
就在那巨柱即將触及头顶的瞬间,高怀德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硬撼那非人力可挡的巨力。
只见他脚下步伐如鬼魅般一错,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贴著呼啸而下的巨柱边缘滑了出去,轻盈得不可思议。
“轰!”
一声巨响,武行德倾尽全力的一柱,狠狠砸在了冻得坚硬的地面上,瞬间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坑。
碎石泥土混合著冰屑,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整个场地仿佛都抖了一抖。
“好!”
符彦卿忍不住低喝一声。
“哪里走!”
武行德一击落空,凶性更炽。
他腰身猛地一拧,巨柱被他顺势抡起,拦腰扫向刚刚稳住身形的高怀德。
高怀德一个矮身,身体几乎贴地,巨柱堪堪从他头皮上方横扫而过。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枣木棍动了!
借著矮身蓄力的姿势,由下至上,一招黑龙入洞,闪电般直戳武行德暴露的右肋空档。
棍尖虽包了软絮,但凝聚了他全身劲力的一点,破空之声依然尖锐刺耳。
“好!”
符彦卿再次喝彩。
这一下矮身避扫、顺势反击,时机、胆识、技巧缺一不可,可谓妙到毫巔。
然而,武行德却以一个十分彆扭的姿势,硬生生將横扫之势止住,用柱身挡住这看似避无可避的一刺。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枣木棍狠狠点在了粗大的硬木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顺著棍身传来,震得高怀德虎口剧痛,手臂一阵酸麻。
好强的力量!
而武行德更不好受。他仓促格挡,下盘不稳,被高怀德这蕴含巧劲的一刺点得重心一晃,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蹌了一步。
虽然立刻稳住,但脸上已是惊怒交加。
“吼!”
他將巨柱舞成了一片狂暴的黑影,招式大开大合,力量刚猛绝伦,恨不得將高怀德当场砸成肉泥。
整个场地飞沙走石,劲风四溢,颳得火把摇曳不定。
高怀德不再硬撼。
他脚下步法飘忽灵动,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手中木棍化作一道翻飞的黑影,时而如灵蛇吐信,疾刺武行德必救之要害,迫其回防。时而如柳絮隨风,一点一拨,便卸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力。时而又如同附骨之疽,棍尖始终不离武行德周身要害之地。
蛇盘,压搅,插,摆头,弄风.....
高家枪法在武行德的陪衬下,精妙优雅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高怀德手中拿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根逗猫棒,
武行德空有拔山之力却处处受制,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周遭军士看得如痴如醉,顾不上军中禁令,纷纷为高怀德吶喊助威。
而石重贵一声不吭,脸色像吃了屎一样。
“啊啊啊!气煞我也!”
武行德久攻不下,已是累的头昏眼,气喘吁吁,棍势渐渐散乱。
高怀德故意卖了个破绽,他心中一喜,顾不得许多,当即猛地一个旋身,由下至上,一个凶悍无比的撩击,直取高怀德的下頜!
“机会!”
高怀德眼中寒光乍现。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间不容髮之际,他不退反进,与呼啸而上的巨柱擦身而过,两人瞬间变成了面对面、几乎贴身的状態。
武行德招式用老,空门大开。
高怀德手腕一抖,蓄势已久的木棍如同闪电,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精准地点在了他那粗壮脖颈的喉结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场地內一片死寂,但见云开月明,清辉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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