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
“跟紧了,给老子把这帮杂碎赶下去!”
魏真的嘶吼和赵黑子的命令,在寒风中炸开,瞬间稳固了豁口边缘摇摇欲坠的防线!
“杀!”
魏真左臂的剧痛深入骨髓,新换的小圆盾彆扭的掛在上面,冰冷、僵硬,每一次格挡都让那痛楚十倍放大,几乎抽乾他的力气。
但这痛楚,却成了胸腔里那头被“粮”和赵黑子“疯狗”二字彻底点爆的燃料,烧穿了魏真身上每一寸濒临崩断的筋肉!
视野猩红!豁口处,亡命的西夏兵嚎叫著向上扑来!
如潮水一般!
豁口的爭夺变成了真正的磨盘。
宋军在赵黑子和各自队正的吼骂中拼死抵抗,长枪乱捅,石头乱砸,豁口边缘的尸体越堆越高。
冻硬的肢体交叠扭曲,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混合著血肉冰碴的壁垒。
“顶住!石头!快!砸!”
赵黑子的吼声已经嘶哑,带著一种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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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肩的旧箭伤似乎因为剧烈的搏杀再次崩裂,深褐色的血晕染了半片肩甲。
挥枪的动作明显迟滯了一些,被一个衝上来的西夏兵用弯刀在护肩上又添了一道深痕!
黑色长枪盪开弯刀,却已失了精准和力量。
魏真背靠著豁口边缘半截冰冷的、布满剑痕刀跡的夯土墩。
右手的锋锐长刀拄在混合著碎冰和血块的地上,剧烈喘息著。
眼前景象模糊又清晰。
廝杀的人影、喷溅的血液、倒下的躯体。。。。。。如同走马灯般旋转著。
敌人被打下去,又扑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好几次,沉桩的发力被左臂的剧痛硬生生打断!
若非赵黑子关键时候替他解围,他早已身首异处。
“娘的。。。。。。桩。。。。。得沉下去”
魏真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嘶鸣,更多的像是自我催眠。
他猛地將刀插进地砖缝隙,左手小圆盾死死顶住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將那“沉桩”的感觉,如同钉子般凿进身体里!
就在这时!
轰!!!!
一声远比箭矢或兵刃撞击更沉闷、更厚重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哀嚎,猛地从魏真他们右后方的城墙中段炸开!
脚下的城墙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置身惊涛骇浪中的破船!
所有人都站立不稳!碎砖、夯土块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
一道巨大的、狰狞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攻城锤!!!攻城锤砸墙了!!!”
远处传来了绝望的尖叫!
魏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掀得向后踉蹌!后背狠狠撞在土墩上,本就剧痛的左臂伤口遭受重击,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赵黑子!”后方传来现场指挥官的嘶吼!
“带你的人!去堵住那里!绝不能让他们从背后捅进来!”
隨著命令响起,一队刚刚休息不到一刻的浴血残兵接受命令冲了上来!
赵黑子没有丝毫犹豫!老兵的本能让他瞬间理解这命令的分量!
“李狗剩!张疤瘌!季老三!跟老子走!”赵黑子爆吼出几个人的名字,“还有你们几个!跟我来!不能让西夏狗从塌口钻进来掏咱们腚眼子!”
他不再看豁口惨烈的廝杀,拖著伤臂,率先冲向烟尘瀰漫的后方!魏真和几个被点名的老兵咬牙跟上!
豁口处,剩余的宋军在新来的队正吼骂声中,爆发出最后的凶性!长枪乱捅,石头猛砸,用身体和武器死死封住那血肉磨盘!
他们知道,赵黑子去堵的是最后的生机!
空气中瀰漫著尘土和淡淡的血腥。隱约能听到塌陷处的方向传来西夏兵兴奋的呼喊。
“这边!抄近路!快!前边就到了!”
一个脸上带著刀疤的老兵油子招呼著,他对戍堡的地形异常熟悉。
他们猛然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迎面撞上五个西夏兵!
领头者头盔上插著一根带血的翎羽,眼神锐利如鹰,带著党项人特有的凶狠!
正是趁乱突入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的西夏小队!
狭路相逢!
五双嗜血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赵黑子一行人!
“宋狗!杀!”
领头的西夏將官低吼一声,五人瞬间呈扇形包抄过来!动作迅捷凶悍!
避无可避!
魏真只觉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左臂的疼痛和麻木感让他几乎握不住盾!
巨大的盾牌撞击衝击他扛得住,但这种精锐配合的近身搏杀……
“狗剩!低头!”
赵黑子爆吼,同时枪出如龙,直刺当先扑来敌首!
鐺!火星四溅!
那將官用盾牌硬格,长刀顺势反撩,直扫赵黑子面门!又快又狠!
赵黑子旧伤牵动动作迟缓半分,长枪回收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刀锋扫中!
千钧一髮!
就在那西夏將官挥刀反撩的剎那,他身侧的空间因为动作露出了极其微小的一线空档!
魏真没有思考,甚至没看清自己怎么做到的!
在赵黑子嘶吼“低头”的瞬间,身体早已本能地矮身沉桩!腰部急拧!將全身力量压向双腿和那块彆扭的小圆盾!
身体如同一块被压缩到极限的顽石,顺著沉桩下沉的势头,用整个上半身和盾牌,狠狠地向左前方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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