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稀疏的星辰在清冷的夜空中闪烁,见证著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两个渺小生命的艰难跋涉。

逃离了赵家集后,陈墨和林晚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顺著一条乾涸的河道,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著未知的北方前进。

选择河道,是林晚的经验之谈。

这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在开阔地上被敌人发现,也能掩盖他们留下的痕跡。

陈墨赤裸的脚底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咬著牙,死死地跟在林晚身后。

他知道,现在停下来,就等於死亡。

不知走了多久,当陈墨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时,林晚突然停了下来。

“有水声。”

她侧耳倾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陈墨也凝神去听,果然,在寂静的夜里,一阵“哗啦啦”的、微弱但清晰的水流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活水!

两人精神为之一振,循著声音找去。

很快,他们在一片小树林的掩映下,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溪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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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陈墨再也忍不住,他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在溪边,將头埋进冰冷的溪水里,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清冽甘甜的溪水滑过他乾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让他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林晚也蹲下身,用手捧起水,小心翼翼地喝著。

喝饱了水,陈墨才感到脚底传来的钻心疼痛。

他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將双脚浸入冰冷的溪水中。

刺骨的寒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也有效地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他借著月光,看清了自己脚底的惨状。十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混著泥沙和血污,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红肿。

“不能这样下去,”陈墨心里很清楚,“一旦伤口感染,在这个荒山野岭,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他想起了地窖里那半罐粗盐。

盐水可以消毒。

可盐还在地窖里,而地窖,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你的脚……”

林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看著陈墨那双惨不忍睹的脚,眼神有些复杂。

她知道,陈墨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为了跟上她的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从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军装內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用布小心翼翼包裹著的小东西。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片被嚼碎后压成饼状的、已经干掉的墨绿色草药。

“这是地锦草,”林晚说,將草药递给陈墨,“俺们行军的时候,要是受了伤,没有药,就用这个。把它嚼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还能消炎。”

陈墨看著那几片黑乎乎的草药饼,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地锦草,一种非常常见的草药,在后世的中医里,依然被广泛用於治疗跌打损伤和细菌性痢疾,因为它含有黄酮类和鞣质,具有天然的抗菌消炎作用。

林晚的经验,是无数士兵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土方子。

而陈墨的知识,却让他瞬间明白了这背后的科学原理。

这一刻,现代知识和战爭经验,在这片小小的草药上,实现了第一次完美的交匯。

“谢谢。”

陈墨郑重地接过草药。

他没有像林晚说的那样直接敷,而是先將草药放在一块乾净的石头上,然后用溪水反覆冲洗自己脚上的伤口。

“你干啥?会很疼!”

林晚不解地看著他。

“伤口脏了,必须洗乾净,不然敷了药也没用,会从里面烂掉。”

陈墨忍著剧痛,一边清洗一边解释。

“从里面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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