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心头一动,脚步一顿,不注意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咦?”
“这是……”
这声音陆长青自然熟悉,乃是咱们统子哥的靡靡仙音,每年一次,雷打不动,异常准时,绝不多来。
可是这次,为何却……
“哈哈……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陆长青索性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也不跑了。
菜地?什么菜地?
开玩笑,没看见我统子哥此刻正在发力吗?
念从心中起,无言意自知。
陆长青当即心意一动,便已无师自通地將一点长生点加在了无名拳法上,紧接著,只觉得浑身……
卵感觉没有。
“嗯?……”
“我瞅瞅怎么个事!”
陆长青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应该啊,系统出品,就这?
“不对,应该是加太少的缘故,那我乾脆……”
“直接加满。”
想到便做,陆长青直接將仅剩的十点长生点全部梭哈。
他可是听说过一句话,梭哈是一种智慧……个卵。
十减其五,居然有五点长生点又原路折返了回来,或者说,压根儿没加上。
“光入门就害我白白苦练了一年多,还以为是啥玄之又玄的高深武学呢?”
“切,就这?”
六点长生点加上之后,陆长青也是终於感受到了些许变化……
平举双手,胳膊小臂竟肉眼可见的变粗了,手掌也变宽厚了!
“哎,我……臥槽……”
再低头一看,好傢伙,他心心念念的八块腹肌也安排上了,异常显眼,简直就跟个魔鬼筋肉人似的。
“远山大哥不是说只是增长些力气,强身健体的吗?怎么会这样……”
“这玩意儿还有健美一说?”
不过。
“这种感觉,爽!”
显然,男人或许不会喜欢肌肉猛男,但绝对无法拒绝成为肌肉猛男,陆长青也不能免其俗。
此前的酸痛感早已经荡然无存,陆长青尝试著起身,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炸爆米般的声响自身体中传出,却无任何不適,反倒是浑身舒爽通透。
感受了一番全新的身体后,不带犹豫,只见陆长青猛地衝出,气沉丹田,对著院门前那棵歪脖子枣树就是一拳轰去。
顷刻间,树影摇曳,枣果溅洒,落叶纷飞。
隨后只听得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枣树竟然逢中断裂。
树,倒了。
“这么猛的吗?”
陆长青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又看著自己那连皮都没破一点的拳头,竟有些难以置信。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武道高手的,听闻那些拦路的山匪里面就有习武之人,非寻常人所能力敌。
“那岂不是说,我现在已经可以……”
不由得,陆长青那颗沉寂了十一年之久的心,终究还是躁动了起来。
什么隱居山野,什么悠然见南山……
我呸,都他娘的见鬼去吧,谁爱见谁见,这破地方,狗都不呆的好吧。
“出山,必须出山!”
此刻,劲风袭来,吹的陆长青长发飞扬,他迎风而立,双手负后……
从今以后,我陆某人便已再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青年,而是一个有武力傍身的江湖大侠。
菜地?什么菜地?没看我现在连掛果的枣树折断了都不带心疼的吗?
“远山大哥,等著我,我这就来找你喝酒!”
陆长青嘴角一歪,看都没看倒地的枣树一眼,当即便折返回小院茅屋中,重新穿好了衣服,搬出了身为泡菜罈子的小金库,整理起了衣物来。
他早就想出去看看这方世界的好山好水……以及好姑娘了。
什么?
长生者应当心境豁达,如那世外高人一般,看世事浮沉,任万载沧桑,我自巍然不动。
那行,去找块石头吧,它一定可以。
陆长青一边整理著包裹,一边憧憬著以后的人生。
前世饱受六九六福报的他,可是早就嚮往祖国的大好河山了,也是可惜,一直没那个机会。
他心头已经有所规划,第一站,必然是去寧山城,拜访拜访自己的那位好大哥,如力所能及,倒也不妨可以帮上一二。
陆长青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张远山不再做收山客,真的只是因为家里託了关係谋了新差事。
赠拳谱之恩,岂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一笑泯之。
此后,那自然便是以寧山城为圆心,以脚力为半径,彻底的纵情山水了。
期间应该会经歷很多有趣的事,结识很多有趣的人吧?说不定,就连仙人也能碰……
“哎,臥槽,等等,不对劲,天大的不对!”
陆长青纷飞的双手突然一僵,心头的火热如被泼了盆凉水般,瞬间冷却。
他猛的清醒,隨后狠狠的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陆长青啊陆长青,你这是患了什么失心疯,枉你还自詡为什么长生者呢,怎么才得了这么点甜头,连这些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这个世界可是有仙有妖的啊,你拳头再硬,能硬过那些仙人的飞剑、硬过那些妖兽的爪子吗?”
“醒醒吧你,就这点水平就敢学人家外出闯荡,闯荡个毛,老老实实种你的地养你的老吧!”
双手无力的垂下,陆长青已然是如丧考妣。
他忽然发现,在这地方住了这么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怎么越看,越觉著山明水秀了呢。
好地方,绝佳的养老圣地。
却是突然……
“遭了,我的菜地!”
连床都来不及重新铺好,陆长青便已丟下手里的衣物,朝著门外衝去。
几日山雨如瀑,地里的那些时令果蔬,以及还未成熟的旱稻,只怕危矣!
那些可都是他过冬的口粮。
……
忙忙碌碌中,便已到了寒冬腊月。
绵绵寒意在天地间游荡,卷过山林,越过溪涧,渗进了千家万户泥土墙壁的缝隙中,冻得人直打哆嗦。
往年这个时候,陆长青早已经坐在了温暖的火炉前,裹著毛毯喝著茶,吃著火锅哼著歌,但今年……
入秋时分的山雨带来的危害儼然並不只有陆长青深有体会,就连山坡下的村子也遭了殃,田地被冲毁了,庄稼被冲没了,就连一些农户的房舍都被冲塌了部分。
於是,原本还守著半泡菜罈子小金库,並不是很慌的陆长青,这下子也是真的慌了。
饥荒年代,对於大多数穷苦百姓而言,金银永远是比不上米粮的。
半袋子红薯,三五斤大米,几颗青菜,半小块豆腐……
这便是陆长青那次下山,用存了十年的小金库,换到的所有了。
当然,钱比货贱是一方面原因,山下农户大多熟识,陆长青也终究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风雪山林晚,苍茫一点墨。
大家注意看,这个披蓑戴笠、腰缠麻绳、手拿铁叉的男人名叫陆长青,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长生者,今早天蒙蒙亮就已经出门打猎,为了吃上这顿晚饭,他也是拼了,竟然连早饭都没吃。
“嘶……呼嚕嚕嚕……”
趴伏在冰冷的雪地中,陆长青冻得直打摆子。
要不是如今体质大胜从前,饿死之前,他感觉自己早就已经被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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