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润物无声。
恍若一梦,又一年春。
长生点如期而至。
如张远山所愿,这一年间,除了种地养老外,在閒暇之余,陆长青也练起了拳来。
春来细雨秋来风,过去一年间,原本平静的篱笆小院內几乎每日都会传出一阵“呼,哈,呼,哈”的练拳之音。
或在清晨,或在午后,也可能在红霞漫天的黄昏傍晚。
只是……
“哎,怪不得古人常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呢。”
“看来没有师父的开门引路,想要照著拳谱上的招式依瓢画葫芦,一蹴而就,还真是难咧!”
陆长青无奈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整整一年过去,自己好像练了个寂寞。
既没有感觉到力气的明显增长,也没有发现身子骨硬朗起来,反倒是半月前,第一场春雨来得淅淅沥沥,他兴致大起,来了一场雨中起武,而结果就是……
风寒透体,臥床两日,最后还是强撑著病体杵著一根棍子到山坡下的村子里看了行脚郎中,又煎药三日,才再次生龙活虎了起来。
练拳?
练个卵,毛用没有……
罢了,终究是远山大哥的一片心意,还是继续练著吧,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呢?
你瞧,人家远山大哥虽说肤色是暗淡了点,可那身精壮的腱子肉,孔武有力的四肢,总该不会是成天翻山越岭走出来的吧!
想到那位已经一年未谋面的远山大哥,陆长青便不由嘴角含笑。
也不知道如今换了个新行当,再不能四下奔波,他这位大哥是否能静得下来。
不过倒也无妨,请自己喝酒这事,陆长青可是一直牢记心中。
……
转眼间,已是春去夏来。
山风渐热,也带来了些许热闹。
林影间蝉鸣阵阵,溪涧里蛙声起伏,院里院外虫语连绵,好似一首永不停歇的交响乐般。
不过,陆长青並不反感,反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吵闹。
前世的他,忙忙碌碌。
自小出生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此后的成长,工作,皆在那里,仅有的山野情调,也不过是源於手机里他人拍的短视频。
如今身临其境,才知其中的真意,山野清閒客,人间自清醒。
只是蚊蝇渐多,颇令其苦扰。
不知不觉,天已入伏。
竹椅凉蓆,解暑凉茶,摇晃不停的蒲扇,用山涧凉水冰镇过的西瓜……
“舒坦!”
咬一口汁多肉美的西瓜,陆长青轻晃著竹椅。
一旁放西瓜的竹几上,还摆放著一本泛黄拳谱,呈翻开的状態。
其实拳谱中的內容他早已经烂熟於心,根本不必再看,但一年练拳,毫无进展,他总觉得还是自己的原因。
毕竟,既无所图,人家远山大哥又何必平白无故的拿本假拳谱来哄骗自己?
既有所缺,当查漏补缺,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陆长青觉著这道理用在拳谱上也或许有用。
现如今,扎马扭腰,挥臂出拳,陆长青已然能做到与拳谱上的九式拳招一一贴合,唯独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转换,却总难以做到一气呵成,间有僵停,非脑力所能掌控。
思来想去,翻来覆去,依旧想之不通,陆长青索性也就不想了。
常人或许会为一时的困扰而茶饭不思心猿乱窜,可自己乃是堂堂长生者。
“呵,区区拳法,终究不过是水磨功夫罢了。”
“我他娘的就还不信了,到时候我这一拳两百年的功力,看看有谁能挡得住。”
念及此处,陆长青不由得心情大好,顺手抓起一旁切开的西瓜,又狂炫了起来。
吃完这块,还有三块……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陆长青,陆长青,快开门吶!”
迷迷糊糊,陆长青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七嘴八舌的孩童吵闹声。
他以为是做梦,便没有搭理,又闭眼小憩起来。
却很快,陆长青悚然一惊,臥槽,好像院门没锁。
等他再次睁眼,便已经被七八个灰头土脸的半大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眼前之景,更是让他痛心疾首。
“天啊,你们这群小土匪,我的瓜呀!”
陆长青自竹椅上弹射而起,振臂高呼。
“哎呀,陆长青,別这么小气吧啦的嘛,我们这么远跑上来,可是有好事告诉你。”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更是一手一块西瓜,啃得满脸汁水。
“二狗子,啥事?”
陆长青虽说极少下山,倒也不是真箇与世隔绝,一年中最少也会下山两趟,换取油盐,这几个孩子他几乎都叫得出名。
“桂姐今天嫁人啦,村长让我们来叫你去吃席呢。”二狗子啃完两块,又拿起两块,笑嘻嘻道。
陆长青虽然脸上肉疼,却也没有真箇阻止,他其实挺喜欢和这些孩子打交道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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