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纽交所开盘的钟声在大厅迴荡,联合太平洋铁路债券的报价板却已陷入疯狂。
数字如脱韁野马般剧烈跳动,每一次闪烁都牵动著交易大厅里数百双充血的眼睛。
肖恩站在行情板前,瞳孔隨著数字的跃动微微的收缩著。96美元...95.6美元..95.1美元...每一分波动都在他精心计算的模型里激起涟漪。
“开始了。”亨利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递来的黑咖啡表面浮著一层未融的粒。
“第一个消息已经开始发酵了,交易员正在拋售联合太平洋的债券,他们认为出现了利空。”
肖恩接过抿了一口,苦涩中泛著奇异的铁锈味,原来是他的嘴唇不知何时被自己咬出了血。
目光扫过交易大厅。在东南角的廊柱后方突然爆出一串咒骂。戴著圆顶礼帽的摩根交易主管正把电话听筒砸向墙壁。
“通知联盟席位的其他三家,”肖恩的拇指擦了擦咖啡的杯沿,“启用第二套帐户分批建仓。”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身后两个等待指令的交易员同时绷直了脊背。
从10月5日开始,纽交所的穹顶下,联合太平洋铁路债券的报价板闪烁著诡譎的红光。
肖恩站在三楼办公室的阴影里,手上摊开的《华尔街日报》头版照片上,蒙特娄港海关官员正掀开印有imm徽章的车皮帆布。
楼下交易池中,摩根的交易员们穿著笔挺的炭灰色暗纹西装,像鯊鱼般围剿著惊慌的小经纪商。
“看那群蠢货,”威廉士的助手奥利弗对著电话嗤笑,“居然相信那些假新闻。”
他对交易员比划出一个倒三角手势,却没注意到身后奥马哈第一银行那边已经用暗语通道开始吃进卖单了。
10月8日上午11:17华尔街23號的办公室里,肖恩·麦康纳的拆信刀划开摩根控股的牛肉罐头铁皮,腐坏的油脂气味瞬间在办公室里弥散开来。
“加拿大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老亨利头也不抬,钢笔尖在支票簿上划出第三笔五位数的“諮询费”,收款方是渥太华某位卫生部长的秘密帐户。
与此同时,街头报童清脆的嗓音穿透玻璃窗,“洋—基—横—扫—海—盗—!”第二声呼喊猛地拔高:“贝比·鲁斯—三记本垒打!”
肖恩抬头看向窗外,想起今天是纽约扬基队第二次捧起冠军奖盃的日子。而他的球队,才刚刚在第一局打出安打。
欢呼的人潮从扬基体育场蔓延到百老匯,没人注意到华尔街23號三楼窗口飘出的腐肉气息。
更没人发现加拿大卫生部突然叫停了摩根牛肉罐头的进口许可。
10月12日下午2:17,圣玛丽河北岸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肖恩的笔尖停在海关查获清单的第七行。“药用酒精”的批號与摩根信託的国债託管凭证前四位完全一致。
亨利摘下金丝眼镜,用印有摩根信笺的纸张擦拭著镜片:“《纽约时报》的印刷机该换油墨了。”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爆发出惊呼,最新號外头版上,被放大二十倍的摩根钢印正在走私文件上泛著青光。
离收盘钟敲响还剩三十分钟,联合太平洋铁路债券的卖单突然大量涌出。
盘口掛单深度瞬间被击穿。连摩根自己的交易员也在拋售,这个信號比行情板上所有闪烁的红灯更令人窒息。
而此刻威廉士还在芝加哥的私人俱乐部里频频举杯。
水晶杯里的苏格兰威士忌,倒映著联合太平洋铁路报价板上那个被精心操控的90.3美元数字。
10月15日周六的股市结束时,肖恩已经握著太平洋铁路19.7%的债券。而摩根才刚刚醒悟过来。
10月17日纽交所的铜钟刚敲过十下,一队陌生面孔踏入了交易大厅。
这些身著深灰色三件套羊毛西装的男子,皮鞋鋥亮得能照出报价板的数字,伦敦腔的英语在纽约口音的喧闹中显得格外刺耳。
肖恩靠在镀铜栏杆看著这一幕,欧洲来的做空突击队到了。
“开始对冲。比例就按我们昨天算好的来。”肖恩回到亨利的办公室对著电话那头说到,声音轻得就像在討论下午茶的甜点。
两天前埋下的看跌期权合约,此刻正在华尔街期权经济行卡尔·洛布公司的保险柜里发烫。
楼下,摩根的交易员正用纯银拆信刀划开划开一叠叠空单票据。
却没注意到每十万债券拋单落地时,就有来自圣路易斯储蓄所的匿名买单在暗处接盘。
10月18日下午2:15报价板的数字开始诡异跳动:90.2美元→89.4美元→88.7美元...
亨利习惯性的摘下金丝眼镜,这次是用摩根银行的空白支票擦拭著手中的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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