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力道、气道、奴道

夕阳的余暉从东窟顶端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叮——铃——”

隨之而来的是一道沉闷而悠长的声音，顺著通道蔓延至东窟的每个角落。

这是骨铃。

也是收工的信號。

余舟挥下最后一镐，“咔嚓”一声，又一根臂骨断裂滚落。

他拄著骨镐喘息，汗水浸透了他身上的粗布衣衫，被煞气一吹就贴在背上泛起刺骨的凉意。但丹田內，人山人海蛊正散发著温润的光，里面的人气已经充盈到接近三成，比来时翻了一倍左右。

假如设定上次復活用掉了6点人气，那么按照他这么多次死下来的规律，下一次復活就需要最起码7点。现在他的人山人海蛊容量大约是20点，也就是说，明天再干一天，他就拥有一次保底復活了！

而一些副產物，则是他脚下堆得满满当当的骨头。

“够了。”

甲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面前也堆著不少骨材，虽不如余舟多，却远超“十块”的基本要求。

余舟点点头，看向甲三，此时他脸色苍白，嘴角掛著血丝，显然被煞气和怨念折腾得不轻，不过眼神依旧锐利，显然在一天的运转功法下修为有所精进。

至於其他人……

余舟转头，看见那个女人陈倚靠在石壁上休息，她似乎是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虽然是第三个开始开凿骨头的，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次，导致脚下只有六块左右的骨头，显然不够最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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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甲三主动走过去，把自己多出来的那部分交给陈。

或者说，他似乎这么拼命就是为了帮陈多开凿一些。

陈没有推辞，接过骨材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边，钱来和张艾面如死灰。因为不熟悉功法没办法一边运转血蛊经一边开凿骨山的原因，他们用了几乎半天的时间费在功法上。最终钱来勉强凑够了八块，张艾只有七块，两人加起来还差五块，更別说超额了。

“怎、怎么办？”张艾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钱来死死盯著余舟和甲三堆里剩下的骨材，眼神闪烁，最终却只是咬了咬牙，没敢开口。

一行人沉默地走出东窟，通道里挤满了收工的杂役，个个疲惫不堪，拖著重物蹣跚前行，像一群行尸走肉。

余舟和甲三都没有提要帮助两人的意思，就连一直给四人上课、看起来似乎很慷慨的陈也没有提。这些可都是他们拼了命开凿出来的，几人的关係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此时骨铃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著，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提醒著今天的煎熬终於结束。

可惜，也提示著明天的煎熬將再一次开始。

出了洞窟，蛊房外登记点的石台前和早上一样，依旧排著长队。黑袍执事们面无表情地清点骨材、登记贡献，偶尔有没完成任务的杂役被鞭子抽得惨叫，也没人敢多看一眼。

轮到五人的时候，余舟將骨堆卸在石台上，黑袍执事用骨尺量了量，又数了数，最终在册子上划了个“二十”。

“余，二十块，超额十块，得5贡献点。”

“不错啊，新人里算头一份。”旁边一个记帐的黑袍人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