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册道书总共只有几页,姬无咎一字一句看完,前后费了大半个时辰。
“没了?”
姬无咎沉浸其中,正看到精彩之处发现这一部《天羲敕命正法》只到炼气三层,不由悵然若失,隨即心想:“《天羲敕命正法》流传万年,不显珍贵,但毕竟是大羲的根本道法,不可隨意传阅。”
不过,仅是炼气三层的道法,对姬无咎也是博大精深。
理解起来晦涩艰深,繁复玄奥。
他看了第一遍,连皮毛都沾不上,更谈不上有什么见解感悟,於是继续看第二遍加以揣摩。
一连三遍,姬无咎越看越慢,对这部道法终於稍有所得。
但他没有鲁莽自己修炼。
“修行之途,万般艰难,道阻且长,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姬无咎放下了道书,“道庙安排了讲习,有前人指点迷津,没必要私练,自己的感悟当作对照即可。”
转头看向窗外,已是烈日当空,酷热侵袭。
肚子里咕嚕了一声。
姬无咎起身到门外,刚才客堂力士已经把令牌、法衣等物送到了,放在门边的置物桌上,这才拿进房中。
法衣共有三套,用於换洗。
每件法衣都以青木蚕丝织成的云缎所裁,触手柔软冰凉,光泽华丽,面料青色为底,犹如青天素雅,边镶蓝纹飞云,款式修身飘逸,姬无咎洗漱洁面后换下了自己的布衣,腰上束带,戴上一顶白色道冠,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焕然一新。
站在镜前,姬无咎整了整头顶上的道冠。
在大羲,道冠是不能隨意乱戴的。
道冠代表身份和品级。
从九品“白冠散人”,正九品“蓝冠散人”,从八品“青冠散人”,三色道冠对应三个品级的散官。
庙生有品无官,但也被允许戴道冠。
白色道冠样式简雅,拥有束髮功能,戴上之后显得精神干练。
“不错!不错!”
姬无咎面露笑容,穿越过来最让他满意的就是自己这副皮囊,比前世还要帅气几分。
真正的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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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青铜香炉的缘故,他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常看人也像是在放电。再配上挺拔匀称的身材,可谓器宇轩昂,龙章凤姿。
光凭这样貌,放在前世必能吸粉数百万,一辈子软饭吃不完!
“太可惜了。”
姬无咎孤芳自赏了一番,又拿起令牌。
青玉令牌呈长条状,雕琢精致,顶上穿孔,繫著一根银质丝绳,正面刻有“天羲永昌”四字古篆,背面是一列“淮望县道庙”小字,隱隱有几缕微芒在內部流动。
姬无咎刺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落在令牌上,转眼被吸收进去,令牌正面形成了一道黯淡血纹。
这就完成了令牌认主。
他把令牌系在腰上,走出了房间。
集英舍另外三个厢房是空的,此前不久,宇万景三人结伴出去了,並没有叫姬无咎。
“这么快就形成小团体了,而我被排挤在外啊。”
“嘖……”
姬无咎呵呵一笑。
如果是前身在此,或者其他未经阅歷的少年,恐怕心里难免產生不安了,有那种被排斥在小圈子外的失落、自卑、嫉恨,种种负面情绪,难以自持。
现在的姬无咎,不过一笑置之。
他前世在一线大厂打工,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对上司、领导从来不假顏色。
並不是有什么身份背景,而是靠自己的本事,技术过硬。
后来被辞,也是自己累了,主动拿一份赔偿金走人,想找一份新工作易如反掌。
如今在天夏,姬无咎同样有底气。
他感应著丹田中那一尊神妙的青铜香炉,心道:“老子有掛,谁都不怕!”
道庙占地广阔,环境清幽。
然而眼下是三伏天的正午,艷阳高照,即使走在树荫下也感到酷热难耐。
姬无咎稍稍加快脚步,前往不远处的云厨,也就是食堂。
正是用餐时间,云厨大门有人进进出出,皆是庙生,一个个都穿著法衣,外舍、內舍和上舍三等,法衣顏色、飞纹都略有不同,可作辨別。
“大半是外舍庙生。”
姬无咎对此並不意外。
淮望县道庙每年收录四五十人,半数庙生在三年內无法达到炼气二层,被迫肄业。
三年之后,还有五年期限。
內舍庙生五年未到炼气三层,同样也要离开道庙。
而上舍庙生,最长能在道庙修行十年。
因此道庙中的弟子人数,即使在最多的时候也仅有三百人出头,通常在三百人以下。
姬无咎在观察別人,別人在也观察他。
一路走来,凡是看到姬无咎的人,无不侧目甚至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当他步入云厨时,里面有上百人正在用餐,开始只是附近几个人注意到他,目光扫过又折返,渐渐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他,或是频频注目,或是一边跟旁人低语,一边不时暗中观察。
姬无咎察觉到了情况,面上处之泰然。
这几个月他早就习惯了!
“长得帅的好处,走到哪都容易成为焦点,鹤立鸡群,但也有坏处,难以低调藏身。”
姬无咎看著拦在面前的女修。
儘管对方身姿依旧苗条,保养得当,但仍难掩眼角岁月,实际年龄可能在六十岁以上,已近老年。
她穿著跟庙生不同样式的法袍,顏色浅蓝带青,头戴正九品蓝冠,显然是道庙中的管事之人。
“见过前辈。”姬无咎拱手行礼。
女修仔细打量姬无咎两眼,神色柔和道:“进入云厨用餐需出示令牌,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姬无咎,新晋外舍庙生,跟隨符长鸣讲习修行。”姬无咎恭敬回答,亮出了令牌。
“原来是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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