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羲殿位於道庙正中,而道庙又位於淮望县城正中,占地广阔,环境清幽,一座座高大庄严的宫殿楼阁星罗棋布,划分为各个功用区域。
四人跟在符长鸣身后,穿过几道廊道,进了精舍区。
最后进入一座独立小院。
四间厢房围著中间的小练武场,乾净整洁,房內布置精致,书房笔墨一应俱全。
“『集英舍』是上舍。”符长鸣停住脚步说道。
不用他说,姬无咎四人也看出来了。
姬无咎是宗室子弟,有一些特权,虽然不能直接成为上舍庙生,但在道庙中却有上舍的生活待遇;宇万景被庙祝亲点为上舍庙生,住进上舍理所应当。
而竇世寧和韩珪二人却没这资格。
姬无咎打量两人。
这二人都是十六岁,少年模样。
竇世寧的身材很高,体形健硕,显然长年练武,眼里带著几分傲气,丝毫没有寻常庙生那种小心翼翼,仿佛这道庙是他想来就来的地方。
“姓竇……”
姬无咎想起刚才庙祝念到的籍贯。
竇世寧的曾祖父是筑基期修士,在淮望县担任指挥使多年,前不久已升迁到高阳郡为校尉。
大羲治下所有的县都设有营台,驻守一营道兵,设“指挥使”为长官,与县令同为正八品。
“道庙”、“县衙”和“营台”,分管一县之內的所有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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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主官以庙祝为尊,但又互相挟制。
竇世寧是前任指挥使的后辈,要进道庙修行,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庙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难怪这么从容。”
另一位韩珪是个面容俊朗的贵公子。
他的家中是淮望县大户,祖上几辈经营,涉猎各行,族中多人在县衙任职,富甲一方。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
姬无咎又看了看宇万景,“还有一个有天赋。”只有自己,说是宗室子弟,其实没什么背景。
像他这样的宗室子弟仅在淮望县就有上百人。
如果算上整个高阳郡,大概有两三千人。放眼天夏十四洲,宗室子弟超过千万也不足为奇。
除了进入道庙免试这一项特权以外,多数宗室子弟跟平民並无太大的区別,没钱没势,天赋也不出眾,大多在三年內无法达到炼气二层,然后被逐出道庙。
符长鸣站在院中四人身前,正色说道:“我在道庙担任讲习一职已有十年,修为是炼气七层,今后你们四人跟我修行。”
“拜见符讲习。”
四人连忙一齐行礼。
“讲习”跟上舍庙生同为正九品,庙生有品无官,而讲习拥有正式官身,每月香火更多,且有俸禄。
况且符长鸣是炼气七层修士,修为深厚,將来自己在道庙中的修行,都需讲习指点。
符长鸣点了点头,“万景,你先选一间。”
显然,他最看重的却是宇万景。
宇万景没有客气,选了集英舍最內里的那间厢房。
然后是竇世寧和韩珪,最后剩下西边的那间厢房留给了姬无咎,他对此无所谓,反正都差不多,比自己在姐夫家的狭小隔间好多了。
选好了房间,符长鸣继续说道:“今日你们刚进道庙,心绪激盪,不宜修行。明日早课之后,我再教你们纳香炼气。客堂力士稍后会把你们的令牌、法衣等一应日用送来,且安心休息,不要胡乱走动。”
“是。”四人再次行礼。
符长鸣转身欲走,忽然目光闪了闪,提醒道:“等你们修成了法力,便要分配差事。各项差事,都是由裴都讲管的,你们要早做准备。”
他说话时眼睛扫过四人。
宇万景赶忙问道:“符讲习,我也要当差?”
“自然如此。”符长鸣露出笑容,“不过你是上捨生,庙祝另有安排。”
宇万景开心的笑了。
符长鸣的目光看向竇世寧和韩珪,两人脸上淡定,最后落在姬无咎的身上,若有所思道:“宗室子弟虽可免试,但不能免差事。姬无咎,若你有什么难处,可与我说。”
“多谢符讲习提点,我明白了。”姬无咎拱了拱手。
“那便好。”
符长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姬无咎看著对方离去,心里却有些犯难。
只要进了道庙,不论天赋出身都可领取三年香火,但这香火不是白给的。
每个庙生都要干活,由都讲分配到各处。
那些跟道庙上层沾亲带故的,或是送了好处,就能分配到好差事,比如在道庙的藏书馆打杂,清閒又体面,可专心修行;再差一等的,派去县衙各科负责文书、跑腿,或是到乡塾、学堂当个蒙学先生。
剩下的都是苦差事。
比如去药园、矿场干活,或者分配去巡逻、守城门,既苦又累不说,还耽误修行。
符长鸣话里暗示,如果要好差事,现在就该跑关係了,他能当中间人。
姬无咎看了看竇世寧和韩珪。
两人家中显然早有安排,所以都不急。
“送礼吗?”
姬无咎心里嘀咕,“我全身上下都没几个钱,拿什么来送礼?”
前身的生母早亡,父亲游手好閒,不事生產,续弦之后把他甩手扔给了已经出嫁的姐姐。姐夫虽是吃公家饭,但是家境一般,也不是修士,连道庙的大门都进不来,根本帮不上忙。
四个年轻人站在院中,互相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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