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网际网路

“google？”

凯瑟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上那个素净得近乎寒酸的白色搜索框界面。

他英挺的眉毛习惯性地蹙起，一丝属於老钱精英对草根创业者的审慎和根深蒂固的轻慢，悄然爬上他的语调：“就是斯坦福车库孵出来的那两个… 愣头青的玩具？

我听说，”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温热的咖啡杯壁，“他们不久前刚傲慢地拒绝了雅虎10亿美金的收购要约？”

脑中瞬间闪过《华尔街日报》对此事的嘲讽评论和硅谷酒会上那些风投们谈起此事时摇头失笑的表情：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术派，在泡沫破灭的寒冬里还抱著不切实际的估值幻想，简直是网际网路废墟上的堂吉訶德。

“正是他们！”

伊森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淬火的钢铁般坚硬冰冷，那双穿透镜片的眼睛燃烧著洞见未来的火焰，仿佛屏幕后不是一行行代码，而是汹涌的时代浪潮。

“別用雅虎那群井底之蛙的尺子去丈量它，凯瑟。

他们只配看到又一个比altavista、lycos『好用点』的搜索框。”

他的指尖如同审判之锤，重重敲击在屏幕中央那方寸之间的空白搜索框上，发出轻微的叩击声：“但我看到的——是未来信息世界的『氧气』！

是流淌在虚擬血管里的『血液』！

谁能垄断这生命的源泉，谁就能扼住整个时代的咽喉！”

“你认真的？

就凭它？”

凯瑟的质疑几乎是本能地弹射出来，浸透了2001年网际网路寒冬后刻入骨髓的冰冷怀疑主义，甚至带上了一丝被伊森那近乎宗教般狂热所逗乐的荒诞感。

他身体鬆弛地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椅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筑起一道无形的壁垒，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加明显。

“一个搜索框，伊森，再快、再准，也终究只是工具！

信息爆炸？”

他短促地嗤笑一声，像听到了一个过时的笑话，“睁眼看看吧！

现在的网络是什么？

是垃圾邮件的泥石流，是虚假信息的毒沼泽，是爬满『殭尸』网页的荒芜坟场！

gg？”

他摇了摇头，镜片后闪烁著属於华尔街老狐狸的、洞悉泡沫本质的冷光，“看看雅虎、aol那些门户巨兽，它们烧掉了多少座金山的钱，堆砌出虚幻的流量沙堡？

可盈利模式呢？

依旧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著！

伊森，我的老朋友，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那点陡峭的曲线…冲昏了头？”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个简单到近乎原始的google標誌，语气带著资本世界特有的冷酷计算：“它的价值？

雅虎开出的10亿美金，在这个泡沫尸骨未寒的冬天，已经是天方夜谭般的溢价！

可那两个斯坦福小子呢？

他们竟然还贪婪地索要20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