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暗隔绝

这顶在阳光下闪耀的王冠，它的重量，早已將你压榨得如同华尔街永不停止咬合的齿轮——磨损、滚烫、却无法停歇。”

“家族季度核心会议那晚，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敲打在霍华德心上，“在皇后区冰冷潮湿、瀰漫著铁锈与绝望气息的码头仓库，与那些被全球化巨轮无情碾碎、愤怒咆哮的工人代表对峙到黎明破晓！

父亲特意让我为你录下的会议纪要，那是决定家族未来航向的声音，你甚至来不及在飞往华盛顿、处理下一场危机的专机上听完……”

她的目光滑落，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徵永恆联结的婚戒旁，更落在他右手腕间——那枚象徵著家族长老会继承人身份、却被无数公文和谈判桌磨出细密伤痕的传世金表上。

“你上一次完整地和我们共进晚餐，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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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森迪的生日蛋糕上蜡烛还未燃尽，他仰著小脸问你『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而你却被摩根史坦利那群贪婪禿鷲为了港口最后一块肥肉，硬生生困在谈判桌上整整七个昼夜的那个夜晚吗？”

维多利亚的声音带著穿透灵魂的洞察力，也带著不容置疑的结论：“霍华德，你的战场在阳光之下，在议会的咆哮里，在经济的脉搏上，在新闻镜头的聚焦中。

长老会需要你这柄锋芒毕露、无坚不摧的利剑，去劈开明面上的荆棘，去震慑那些覬覦的群狼。”

“而那些在暗影中编织蛛网、埋设伏兵、操纵幽灵帐户、在资本的深渊里与魔鬼共舞的任务……

就交给那些天生习惯於在阴影中呼吸、心跳与黑暗同频的『鼴鼠』吧。”

“这是对你的保护，霍华德。 让你远离那些足以腐蚀阳光的污秽，保持政客必需的『清白』与『力量感』。”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这也是家族对力量最冷酷、最高效的分配。

知道得太多，对你在阳光下挥舞的剑锋……

有时反而是致命的累赘和破绽。”

霍华德如遭万钧重击！ 维多利亚描绘的场景——儿子含泪的质问、妻子独自面对的黑暗、家族核心密谋的旁落——清晰得如同淬毒的尖刀，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愤怒与骄傲。

汹涌的怒火被一种排山倒海、足以將他溺毙的愧疚感彻底淹没。

为了家族在阳光下的荣光，他衝锋陷阵，燃烧自己，却几乎成了自己堡垒中最熟悉的陌生人，错过了守护心臟的战役，更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陪伴……

他颓然地低下头，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彻底压垮，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插入浓密的、已夹杂著几缕银丝的金髮中，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如同受伤孤狼在深渊底部哀嚎般的低吼。

“可是……”

伊森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適时地打破了父母之间那份沉重而私密的氛围，也將三人的神经瞬间拉回那令人窒息的阴谋漩涡中心。

他目光灼灼，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mom，如此隱秘的计划，家族的情报网究竟是如何穿透重重迷雾，捕捉到『天狼星』重启的精確脉搏？

难道……我们与布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