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坐在粗糙的木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发出沉闷的噠噠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如同风暴中心冻结的寒潭。体內的剧痛和精神疲惫被巨大的压力强行压制下去。
“胡里奥,”秦易的声音嘶哑却异常稳定,“法院的传票,收好。林晚秋那边会处理诉讼。我们不用管。”
“汤姆,杰瑞,”他看向两位老牛仔,“那些『环保人士』,让他们拍,让他们取。但盯紧他们,尤其是靠近我们刚播种的『试验田』和石溪上游水源地的时候。用手机拍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找茬可以,但敢动我们的地,我们的水,就让他们吃不了兜著走!”
“马科斯,”秦易转向年轻的墨裔小伙,“你和小吉米,这几天辛苦点,轮流值夜。带上巴克。牧场围栏,尤其是靠近石溪和湿地那边,给我盯死了。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老板,那你……”胡里奥看著秦易疲惫的脸,担忧地问。
“我?”秦易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摊开左手,感受著掌心凝露瓶那微弱却持续的脉动,“我得让我们的『根基』,更牢固一点。”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投向了石溪边那片被仙露改造过的土地。
接下来的几天,落日牧场进入了一种外松內紧的戒备状態。
秦易如同不知疲倦的幽灵,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独自一人泡在石溪边那片小小的“奇蹟绿洲”旁。他不再强行催动凝露瓶的力量,而是以最大的耐心,用温和的意念持续沟通引导。瓶內那微弱的生命脉动在他日復一日的滋养下,渐渐变得稳定、清晰。瓶口內,一丝新的、极其微弱的七彩光晕正在极其缓慢地凝聚。
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著那片绿洲里生长的、蕴含著一丝仙露气息的银灰色苦艾草和鲜嫩牧草,捣碎取汁,尝试著用更温和的方式,引导凝露瓶的气息融入其中,製作新的“生命精华”。
虽然效果远不如第一次集中催发的“荆棘之心”,但胜在稳定,对自身损耗极小。他將这些稀释过的草汁,少量地混入牧场牲畜的饮水中,尤其是几头体质较弱的小羊羔。
效果是缓慢但可见的。那几头原本有些萎靡的小羊羔,精神头明显好了起来,毛色也变得更加光亮。老牛仔汤姆和杰瑞看在眼里,虽然不明所以,但对秦易这个年轻老板的手段,更多了几分敬畏和信心。
然而,暗处的敌人並未停止动作。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负责值下半夜的马科斯就一脸惊慌地衝进了铁皮屋。
“老板!汤姆爷爷!不好了!石溪下游……湿地边上!死了好几只鸟!还有……还有我们一头刚断奶的小羊羔!”马科斯的声音带著哭腔和巨大的愤怒,“它们……它们嘴边都吐著白沫!肯定是中毒了!”
秦易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爆射!胡里奥和汤姆、杰瑞也瞬间脸色铁青!
一行人迅速赶到湿地边缘。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靠近牧场围栏的石溪浅滩处,散落著七八只野鸭和水鸟的尸体,羽毛凌乱,嘴边掛著噁心的白沫。
不远处,一头属於落日牧场、才几个月大的小羊羔僵硬地倒在泥泞里,同样口吐白沫,原本清澈的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临死前的痛苦!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
“杂种!!”胡里奥看著那只无辜惨死的小羊羔,联想到医院里的艾米丽和母亲,巨大的愤怒瞬间衝垮了理智!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转身就要衝向牧场外,去找那些“环保组织”的人拼命!
“站住!”秦易厉喝!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羊羔和鸟类的尸体,又用手指沾了点溪边的泥土和水嗅了嗅。那股刺鼻的农药味更加清晰!
“不是他们直接乾的。”秦易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站起身,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湿地对面、属於响尾蛇牧场的方向,那里,靠近边界的一片林地边缘,似乎有新鲜的轮胎痕跡!
“是有人在上游投毒!想嫁祸给我们!”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污染水源,製造牧场毒害环境的“证据”,配合环保组织的举报和老卡森的诉讼,將落日牧场彻底钉死在环境破坏者的耻辱柱上!
“去拿工具!取样!把死掉的羊羔和鸟都收好!保护好现场!”秦易快速下令,声音带著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汤姆,报警!就说我们牧场发现不明毒物污染水源,导致牲畜和野生动物死亡!杰瑞,立刻联繫我们在县里兽医站的朋友,请他们儘快过来做尸检,出具正式报告!”
他的思路异常清晰。对方想用下作手段製造污染假象,他就把事態彻底闹大!用官方的尸检报告来证明污染源,用报警来占据主动!同时,这也是给林晚秋那边施压的信號——世俗的麻烦,已经升级到了需要她“盟友”出手的地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