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巨大威胁感,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捲全身!

林晚秋脸上的冰冷怒意早已被惊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取代。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欠身,姿態恭敬,全然不见之前资本女王的气场:“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这里的事情……”她的话语带著一丝急促的辩解意味。

“恰好路过,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波动。”奥古斯特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拄著黑檀木手杖,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那身浆洗髮白的旧式亚麻西装与这极致奢华的现代空间格格不入,却奇异地散发著一种掌控一切的沉重感。他的目光在秦易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桌上那块散发著奇异清香的“荆棘之心”奶酪,最后落回秦易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弧度。

“秦易先生,是吗?”奥古斯特的声音带著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灌入秦易的脑海,“无需紧张。『守密人』对有价值的『发现』,总是抱有最大的善意和……耐心。”他轻轻顿了顿,那枚黄水晶镜片似乎流转过一丝微光,“尤其是当这份『发现』,可能触及某些被岁月遗忘的『真实』时。”

守密人?!

秦易的心臟如同被重锤击中!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却带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涛骇浪,眼神冰冷地迎向奥古斯特那双古井般的眼睛,没有开口。

任何回应在此刻都可能暴露更多。

“先生,这位秦先生掌握著一种极其特殊的……”林晚秋试图介绍,却被奥古斯特抬手轻轻打断。

“我已经『看』到了,林。”

奥古斯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块奶酪上,带著一丝研究的意味,“『荆棘之心』?很有趣的命名。將狂暴的生命力与大地创伤的印记结合,赋予其治癒的表象……很巧妙的遮掩。”

他的话语如同在点评一件艺术品,却让秦易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遮掩?

他看穿了仙露的本质?!

“不过,”奥古斯特话锋一转,那平静无波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如渊,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真正的『奇蹟』,其根源往往並非表象那般温和无害。

它需要试炼,需要证明其……稳定性与可控性。”他看向秦易,那目光仿佛带著千钧重压,“秦先生,你愿意接受『守密人』的试炼吗?证明你手中的『钥匙』,並非一把会反噬其主、甚至焚毁整个世界的……双刃剑。”

试炼?证明?秦易的拳头在裤兜里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凝露瓶冰冷的触感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体內的剧痛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疯狂叫囂。他毫不怀疑,拒绝的后果,可能比面对卡森家族和林晚秋的资本围剿更加恐怖!这个神秘的“守密人”,其力量层面,恐怕远超他的想像!

“什么试炼?”秦易的声音嘶哑,带著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冷硬。

“很简单。”奥古斯特的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一个月內,平息你牧场因『荆棘事件』引发的所有世俗风波——银行的纠缠、卡森家族残余的怨恨、媒体的窥探、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窗外萨克拉门托的铅灰色天空,“……可能隨之而来的、来自某些『官方机构』的好奇目光。用你的牧场本身,用『荆棘之心』带来的利益,用你所能调动的所有『世俗』手段。”

他的声音平淡,却如同宣判:“在此期间,『守密人』不会插手,但会注视。如果你能做到,证明你有能力在世俗的泥沼中守护並驾驭这份『真实』,那么,我们將是朋友。『守密人』的资源,將为你所用。”

“反之,”奥古斯特的目光陡然变得如同极地寒冰,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观景厅!老摩根和凯萨琳等人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如果你失败,证明这份力量只会带来混乱与毁灭……那么,『守密人』的职责,便是收回它,抹平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跡』。”他的视线最后落在秦易身上,“包括你,秦先生。”

收回?抹平?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秦易感觉自己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这绝非虚言恫嚇!这个老人,有这个能力!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体內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秦易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但他死死咬住牙关,舌尖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强行挺直了脊樑。他迎著奥古斯特那如同审判者般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没有退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奥古斯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早已预知的答案。他微微頷首:“很好。期待你的表现。林,后续的『世俗』事务,由你对接。”

他不再看任何人,拄著手杖,转身缓缓走向专属电梯,身影重新没入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电梯门无声关闭。观景厅內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呼……”老摩根如同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凯萨琳捂著胸口,脸色依旧苍白,看向秦易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恐惧和一丝……怜悯?

艾琳博士则抱著仪器,眼神呆滯,似乎还沉浸在奥古斯特那超越认知的威压和话语带来的巨大衝击中。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看向秦易,脸上重新掛起那无懈可击、却多了几分微妙变化的笑容。这一次,那笑容里少了些居高临下的掌控,多了几分审视和……奇异的合作意味。

“秦先生,”她的声音恢復了清悦,却带著一种全新的郑重,“看来,我们的合作需要加速了。奥古斯特先生的要求,就是最终的要求。一个月,平息所有风波。”她走到巨大的水晶桌前,拿起那块剩下的“荆棘之心”奶酪,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宝,“这块『荆棘之心』,作为晨曦资本代理权的『诚意金』,我会立刻启动最高规格的保密拍卖程序。所得款项,扣除晨曦的佣金和运营成本,將优先用於支付胡里奥家人的医疗费用,以及……帮助落日牧场,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她將奶酪小心地放入一个恆温密码箱中,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易:“至於牧场本身的麻烦……秦先生,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世俗』盟友。而晨曦,现在是你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银行和卡森残余的诉讼,晨曦的法务团队会接手。媒体的狂潮,晨曦的公关机器会引导。但牧场內部……”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尤其是那些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的『环境问题』……还需要你自己去证明清白。毕竟,『荆棘之心』的根基,不容玷污。”

秦易沉默地听著,体內翻腾的剧痛和精神透支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衝击著他最后的意志。他明白林晚秋的意思。奥古斯特的试炼是生存的倒计时,而林晚秋的“合作”,则是他在这一个月倒计时里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绳索——儘管这绳索的另一端,依旧牢牢攥在资本的手中。

“成交。”秦易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认,每一个字都带著沉重的分量。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拖著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那部专属电梯。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现实和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上。

林晚秋看著他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丹凤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她拿起桌上的通讯器,声音恢復了华尔街女王特有的冰冷高效:

“通知法务部,立刻成立专项小组,接手落日牧场与第一国民银行及卡森家族的所有潜在诉讼风险评估与预案。”

“公关部最高警戒,启动『帷幕』计划,引导『响尾蛇牧场离奇事件』舆论走向,目標:冷处理,转移焦点。所有关联落日牧场的负面关键词,全网最高级別屏蔽。”

“另外,联繫我们在加州环保署(epa)的『朋友』,我需要知道,最近是否有针对落日牧场石溪湿地的『特別关注』计划。”

……

返回落日牧场的路,在秦易的感知中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破旧的福特suv在州际公路上顛簸,每一次震动都如同重锤砸在他布满裂痕的心脉上。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衬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模糊成一片灰绿色的色块,唯有奥古斯特那双古井般的眼睛和冰冷的话语,如同梦魘般在脑海中反覆回放。

守密人……试炼……抹平……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体內强行压制的反噬在精神鬆懈的瞬间汹涌反扑,喉头腥甜翻涌,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將车粗暴地停在路边荒草丛中。

“噗——!”

一口暗红色的淤血再也无法抑制,狠狠喷在布满灰尘的方向盘上!刺目的猩红在灰扑扑的塑料上晕开,如同盛开的死亡之。

秦易趴在方向盘上,剧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牵扯著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他颤抖著摊开左手,掌心紧握的凝露瓶光泽黯淡,瓶壁上流转的纹路滯涩不堪。过度透支加上奥古斯特那恐怖威压带来的精神衝击,几乎將他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能……倒下……”秦易咬著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刺激著即將涣散的意识。他挣扎著坐直身体,闭上眼,强行摒弃所有杂念,集中残存的精神力,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用意念去沟通、去呼唤、去小心翼翼地引导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联繫。

不再是榨取力量,而是如同乾涸河床上的引水人,用最轻柔、最耐心的方式,去触碰凝露瓶內那微弱却精纯的生命脉动。意念化作最温柔的丝线,缠绕著那微弱的回应,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安抚、引导……

时间在剧痛和专注中缓慢流逝。汗水混著血渍,在他苍白的脸上蜿蜒。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终於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清凉感!如同沙漠中的第一滴甘霖,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暖流,顺著那重新稳固的联繫,缓缓流入他枯竭的经脉!

虽然微弱,却带来了生的希望!秦易如同濒死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贪婪地引导著这丝暖流,艰难地修復著心脉处最致命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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