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夜猎山猪已过二十日,丑时的道观后院,暗室像被浓墨反覆浸染,连风都带著几分沉鬱。
唯有墙角的氙灯训练仪,正泄出一缕冷幽幽的光,50lux的亮度恰如寒夜里將熄未熄的星子,在地面投下枚枚碎银似的光斑。
元辰盘膝坐在蒲团上,灰黑色的肌电手套紧裹双手,掌心劳宫与指尖少商穴的电极片贴得密不透风,导线如银蛇般蜿蜒,连向旁侧的监测仪。
屏幕上跳动的mv数值忽高忽低,像此刻气劲在筋络间奔涌的脉搏,细微却鲜活。
他指尖悄然掐起道家“七星诀”,拇指依次叩过食、中、无名、小指的指节;
每一次轻叩都带著气劲的震颤,顺著指骨筋膜一寸寸往上窜,仿佛有细流在筋络里叮咚作响。
这是“指劲脉衝”的起手式,需借七星诀定神,让心神与气劲如北斗七星般缀成一线,不差分毫。
氙灯忽而开始闪烁,频率从1hz慢悠悠爬升至10hz,光影在元辰瞳孔里碎成漫天星屑。
他双目圆睁,凝视著灯芯那点凝练的光团,目光稳如深潭映月;
头顶的眼动追踪摄像头忠实地记录著,他的眼球震颤幅度已缩至0.1mm,堪比鹰眼锁定俯衝的猎物时,那份纹丝不动的专注。
这是“星芒內视”的根基,要让视网膜杆状细胞在光影变幻中始终醒著,像暗夜视物的梟鸟,於混沌里辨清毫釐。
“呵气成霜,聚劲成针。”元辰喉间溢出一声轻呵,气劲隨呼吸从丹田翻涌而出,顺著前臂筋膜链一路向前。
他开始快速屈伸手指,十根指头活似啄米的雀鸟,每一次弹抖都带著“弹抖劲”的酥麻震颤。
肌电仪的数值起初像风中残烛,在3mv上下踉蹌摇摆,指尖传来阵阵发麻感,那是气劲撞开毛细血管的闸门,让局部微循环加速奔涌的徵兆,带著点痒,又有点胀。
“三焦通,气脉流。”
他忽然换了“逆腹式呼吸”,吸气时小腹往里一收,气劲便如被闸门拦住的洪水,顺著手少阳三焦经猛地冲涌而上。
指尖电极片瞬间发出“滋啦”轻响,数值“噌”地窜到8mv,监测仪屏幕上的波形顿时变得平滑如镜;
这是气劲终於撞破皮肤桎梏的证明,不再是困在筋膜里横衝直撞的乱流,而是能顺著毛孔悠悠透出去的锐锋,带著股清冽的锋芒。
这般练了约摸半个时辰,元辰摘下手套,指节因长时间发力泛著淡淡的红。
他取过暗室角落的青瓷瓶,塞子一拔,便有清苦的药香漫出来。
倒出三粒鸽卵大的药丸,丸体泛著琥珀色的柔光,正是用天麻、枸杞、石斛炼就的“明目丹”。
入口先是苦涩漫过舌尖,继而化作甘冽的暖流,顺著咽喉一路直抵眉心,松果体处微微发烫,像有枚小太阳在那儿亮著;
这是丹药里的天麻素正温柔地滋养视神经,让视网膜在高频光影的刺激下,始终清清明明,不染尘埃。
歇了盏茶功夫,他重新戴妥手套,转身走向另一侧的暗格。
檀木盒一打开,里头玻璃罩內的蚊虫便振翅而起,发出细若游丝的嗡鸣,像根极细的线在耳边轻轻搔刮;
这是“暗室蚊虫测试”的关键,玻璃罩外架著的高速摄像机,镜头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元辰的指尖,要將气劲的轨跡看得明明白白。
起初,他还需睁著眼,牢牢盯著蚊虫的飞行轨跡,待其颤巍巍飞过三尺线时,指尖气劲才猛地弹出。
摄像机1000帧/秒的画面里,能清晰瞧见气劲形成的无形力场撞上蚊虫,將那小生灵掀飞半寸,翅尖还在慌乱地扑腾。
可练到第七日,元辰已闭了眼,仅凭皮肤感知蚊虫振翅的生物电;
那些微弱的电场变化顺著气劲传来,像支无形的笔,在他脑海里细细画下飞行轨跡,分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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