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心头剧震,看著二哥那张写满狠劲的脸,

又看看炕上气息奄奄的“仙人”,喉咙发紧:

“二哥…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

万一仙人有保命手段?万一有追踪法术?万一…

而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陈大山,终於缓缓转过身来。

他那张被边关风霜和山林岁月刻满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却深深地在二儿子脸上看了一眼。

这眼神中有复杂,有审视,有决断,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他平时最嫌老二跳脱不稳重,可这一刻,

这混小子骨子里的那份狠辣,却意外地戳中了他这老兵油子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云娘,”

陈大山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去帮你大嫂看著灶火,哄好虎娃。

爹不叫,你们娘俩,还有虎娃,一步也不许靠近这屋。”

陈云娘怯生生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飞快地溜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轴摩擦的涩响,像一声丧钟的余音。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陈氏父子四人,还有炕上那个微弱得隨时会熄灭的生命之火。

空气在此刻仿佛被冻结,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寒意和血腥味。

陈大山没再看任何人,他佝僂下高大的身躯。

撩开自己那件磨得油光发亮的破旧皮袄下摆,手伸向腰间。

再抬起时,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很旧,乌木柄被摩挲得油亮,刀刃不算长,却异常厚重,

带著一种经歷过无数杀戮才有的暗沉光泽。

陈林认得它,这是父亲的心头肉,是他战场上带回来的老伙计,

剥过狼皮,放过熊血,也割开过敌寇的喉咙。

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冰冷的的弧光。

陈大山甚至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一步踏前,快得让陈林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

那柄饱饮过野兽和敌人鲜血的匕首,带著一种决绝的、纯粹的杀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炕上“仙人”的咽喉!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轻响。

炕上那具破败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如同离水的鱼。

喉咙处,暗红的血沫混著破碎的气泡涌了出来。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了一线缝隙,

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空茫的死寂,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结局。

那点微弱的起伏,彻底消失了。

死了!!

一个可能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就这么被一个边陲山村的老猎户,

像宰杀一只山鸡野兔般,乾脆利落地结果了性命。

陈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衝喉咙。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吐出来。

穿越十五年,他见过山林里的弱肉强食,也听过父亲讲述边关的残酷,

但如此近距离、如此直接地目睹一个“人”的生命被如此轻易地剥夺,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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