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散了。

他们嘴里还兴奋地议论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看许大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刚从茅房里捞出来的脏东西。

许大茂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林建军背著手,迈著胜利者的步伐,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只有娄晓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央。

那盏惨白的汽灯光打在她身上,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透著无尽的孤寂。

自由了。

可自由之后呢?

她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的鸟,笼门突然开了,她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飞。

家?

那个冰冷的后院,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

娘家?

她那个成分,回去了也是给爹妈添麻烦,招人白眼。

天大地大,好像没有一个能让她容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拉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姐。”

娄晓娥一回头,看见了柳茹嫣那张写满心疼的脸。

“別在这儿站著了,风大,著凉。”

柳茹嫣的语气不容置疑,拉著她就往东跨院走。

“跟我回家。”

“我……”

娄晓娥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跟我客气什么?”

柳茹嫣回头嗔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客套,全是自己人的亲昵。

“我男人都说了,以后我们家就是你家。”

“走,我给你烧水烫烫脚,再给你下碗臥了鸡蛋的热汤麵,吃了身上就暖了。”

东跨院,林浩家。

屋里烧著煤炉,暖烘烘的,跟外头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

一盏明亮的电灯泡,散发著橘黄色的光,照得屋里每个角落都那么温暖,那么有人气儿。

柳茹嫣手脚麻利地给娄晓娥打了热水,又看著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连汤带水地吃下去,才在她身边坐下,拉著她的手,开始说体己话。

“姐,你心里是不是还乱著呢?”

娄晓娥捧著还有余温的碗,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

“妹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婚是离了,可我往后……”

“往后就住我们家。”

柳茹嫣把她的话接了过去,说得斩钉截铁。

“你別想那些没用的。”

“你一个人,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你以为这院里那些长舌头会放过你?”

“那易中海、刘海中,今天没占到便宜,正憋著坏呢。”

“还有那个贾张氏,看你今天没被许大茂讹著钱,眼珠子都快绿了。”

“你一个人住,他们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娄晓娥听得浑身发冷,柳茹嫣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明白。

“可我……我不能总麻烦你们……”

“你看,又说傻话。”

柳茹嫣拍了拍她的手背,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

“姐,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咱们姐妹,是抱在一起取暖,不是谁麻烦谁。”

“今天这事,你也看明白了,这院里,谁说了算?”

娄晓娥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云淡风轻,却掌控一切的男人。

“是……是林浩……”

“对。”

柳茹嫣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丝骄傲和得意。

“是我男人,林浩。”

“他瞧著不声不响,可这院里上上下下,谁不怕他?”

“他爹,那个新上任的联络员,都得听他的。”

“有他护著,谁敢动咱们一根手指头?”

“他……他是个好人。”娄晓娥由衷地说道,“我……我这辈子都感激他。”

“光感激有什么用?”

柳茹嫣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姐,男人疼女人,那也得有个由头。他今天为什么帮你?一来,是看不过许大茂那个畜生欺负人。”

“二来……”

她顿了顿,直直地看著娄晓娥的眼睛。

“是因为我。”

“因为我把你当亲姐姐,所以他才把你当自己人。懂了吗?”

娄晓娥的心猛地一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浩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子寒气,但很快就被屋里的暖意融化了。

他看见娄晓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面吃了吗?”他问柳茹嫣。

“吃了,姐都吃完了。”柳茹嫣站起身,很自然地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浩接过杯子,在桌边坐下,目光转向还局促不安的娄晓娥。

“娄姐,別紧张,跟在自己家一样。”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今天刚从火坑里跳出来,什么都別想,先安安稳稳睡一觉。”

“天塌下来,有我顶著。”

“林……林浩……”娄晓娥猛地站了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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