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极品灵石
翻过那座让他兜兜转转了三日的山丘,一股与整个暗墟界格格不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山丘的另一面,他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一片广袤无垠,铺满了森森白骨的荒原之中,竟然有一小块方圆百米的区域,长满了翠绿欲滴的青草。
而在那片青草的正中央,一棵仅有半人高的小树苗,正散发著肉眼可见的微弱灵光。
这片死寂的绝地,竟然真的有“生”的存在。
张耀没有立刻衝过去,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小小的绿洲。
他发现,越是靠近,空气中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稀薄灵气,就变得越是浓郁。
走到绿洲边缘,此地的灵气浓度,几乎快要赶上外界的洞府。
这里的灵气,竟是被这片生机之地牢牢锁住,没有丝毫逸散。
他蹲下身,將一丝神识,如同探针般小心翼翼地刺入脚下的黑色泥土。
神识深入地底。
他终於明白了。
暗墟界並非真的没有灵脉。
而是此地的灵脉,被那无穷无尽的暴虐煞气,死死地压制在了地底最深处,无法挣脱。
只有在某些地壳极其薄弱的节点,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灵气,能够衝破煞气的层层封锁,艰难地逸散出来。
最终,形成了眼前这样一处“灵气之眼”。
张耀缓缓走入这片青草地,来到那棵小树苗的跟前。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所有的灵气,都是以这棵看似脆弱的树苗为中心,向外散发出来的。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树苗的根部。
那里的泥土,微微向上隆起了一小块。
並且,正散发著比周围浓郁了百倍不止的精纯灵气。
张耀心中猛地一动。
他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那层湿润的黑色泥土。
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內部仿佛有璀璨星河流转的灵石,悄然出现在他眼前。
那股精纯到极致,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
让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舒张开来,贪婪地呼吸著。
这竟然是一块只存在於传说之中,连金丹老祖都要为之眼热疯狂的极品灵石。
將那块极品灵石小心翼翼地收入储物袋。
张耀没有在“灵气之眼”过多停留。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株顽强的小树苗,转身离开了这片死寂绝地中唯一的生机。
刚刚获得至宝的欣喜,很快就被眼前更为广阔的荒原所冲淡。
脚下不再是黑色的泥土,而是厚厚一层踩上去会发出“嘎吱”脆响的惨白骨粉。
一座座由骸骨堆积而成的小山,错落在这片大地上,无声地诉说著此地的残酷。
风从骨山的缝隙中穿过,带出的呜咽声,仿佛是无数不甘的亡魂在哭嚎。
他强打起精神,握紧了手中的【焱金索】,警惕著四周。
没走多远,他便在路边发现了一具新的骸骨。
那骸骨的姿势极为扭曲,仿佛在死前正与自己看不见的影子搏斗。
在其旁边的岩石上,用指骨刻著一行潦草的血字。
“別信你的眼睛。”
张耀心中一凛,这又是一位死於影魔诡计的前辈。
他继续向前。
每隔数百米,几乎都能发现一具相似的骸骨。
他们死前的姿態各不相同,有的惊恐,有的茫然,有的愤怒。
但他们留下的遗言,却都指向了同一个无形的敌人。
“影子……”
“它在背后……”
“是幻觉……”
短短数百里路,他竟看到了十几具被影魔杀死的修士遗骸。
一种后怕的情绪,让他脊背微微发凉。
若非那句关键的遗言,自己的下场,恐怕与这些人並无二致。
走过了这片区域,前方的地貌再次发生了变化。
地面上出现了一片片暗褐色的沙地,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在这里,他又看到了十几具骸骨。
这些骸骨的遗言,却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前方乃无尽流沙,神识亦会被吞噬,此路不通,后来者切记。”
一位修士的骸骨半陷在沙地里,他的手指,却坚定地指向了来时的方向。
另一处,一具骸骨靠坐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下,骨骼上布满了被腐蚀的坑洞。
“怨灵沼泽,污秽灵力,侵蚀神魂,我为诸君探路,死而无憾。”
他的遗言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一股虽死无悔的豪情。
张耀沉默地看著这些遗言。
一位又一位前辈,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后来者標註出一条条绝路。
他们或许素不相识,却用生命完成了某种传承。
张耀胸中那股因环境而生的压抑与恐惧,在这一刻,被一种更为滚烫的情绪所取代。
他不再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闯入者。
也是一个承载著这些前辈遗志的,探路人。
他对著这些骸骨,深深一拜。
继续前行,他来到了一处断崖之下。
断崖前,端坐著一具完整的骸骨,通体呈现出淡淡的玉色光泽,即便歷经万年,依旧散发著一股无形的威压。
紫府期修士。
张耀心头一震。
在这位金丹前辈的膝上,静静地躺著一枚保存完好的玉简。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才伸手將玉简拿起,神识探入其中。
一股庞大而沧桑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这位前辈,竟已在此界被困了三百年。
他详细记录了自己深入暗墟界多年的见闻,標註了诸多险地。
而在玉简的最后,这位金丹前辈用极其凝重的笔触,留下了一段血红色的警告。
“鬼新娘。”
“遇红轿,必遁。”
“勿听其声,勿视其容,勿生怜悯。”
“此非生灵,乃规则化身,以人心欲望为饵,钓杀生魂。”
规则化身。
张耀握著玉简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就在他心神激盪之际,一阵若有若无的哀怨哭泣声,忽然顺著风,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猛地抬起头。
远方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猩红色。
那红色很淡,却像一滴滴入清水的血,固执地晕染开来。
哭声,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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