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十五人中,几个气息彪悍的散修,脸上最后一丝桀驁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凝重。

张崇山与几位张家族人,亦是眉头紧锁。

张耀的目光扫过眾人,將他们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这怎么打?”

“上千只炼气期血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们了。”

“还有两只筑基妖王,张前辈他……”

那个之前为孙儿求情的白髮老者,此刻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死死抓著身旁孙儿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张耀看著这一切,神色依旧平静。

他等到那股恐慌的情绪发酵到顶点,才缓缓开口。

“那两只筑基妖王,交给我。”

“没有灵器的筑基妖王,不足为惧。”

这也是李家,敢將这座绿洲分配给只有一位筑基修士坐镇的队伍的根本原因。

眾人心中的绝望,顿时被这一丝理性的分析冲淡了许多。

只要解决了那两只妖王,剩下的上千只炼气期血蚊,虽然数量庞大,但並非不可战胜。

然而在场眾修士很快想到。

张耀面对两只筑基期血蚊妖王,不可能腾出手去保护他们。

只能在灭掉两只血蚊妖王以后再出手。

这意味著他们必然会存在一定的伤亡。

……

就在眾人沉默之时,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排眾而出。

那是一名身形瘦削的修士,看著约莫五十余岁,唯独一双眼睛,透著一股锐气。

此人,正是那十五人中,修为最高的炼气八层散修。

“前辈。”

他对著张耀拱了拱手,声音沙哑。

“晚辈或许,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院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张耀的视线落在这名散修身上,心中微微一动。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隱藏了修为的族长张崇山在关键时刻出手,配合自己,以雷霆之势先行斩杀一只妖王。

但那样做,无疑会过早地暴露张家的一张底牌。

“讲。”

张耀言简意賅。

那散修也不怯场,在眾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通体赤红色的丹药,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却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缓流淌,散发出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此物名为血引丹。”

“乃是用血蚊妖族的血丹,辅以数十种灵草炼製而成。”

“它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对於血蚊妖族而言,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品阶越高的血蚊妖族,越是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散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晚辈愿意持此丹,独自潜入血木绿洲外围。”

“只要运气足够好,或许能將其中一只筑基期的血蚊妖王单独引出。”

“届时只需前辈出手,將其一举格杀。”

“如此一来,我等接下来攻占绿洲的压力,必將大大降低。”

他的计划,简单而直接,却也凶险。

独自一人,去引诱一头筑基妖王。

这与找死,几乎没什么分別。

张耀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

这个方法,確实很不错,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

张耀的声音很平静。

“你想要什么奖赏?”

那散修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晚辈不要灵石。”

“晚辈只求前辈,能赐下一张二阶下品的遁符。”

张耀闻言,点了点头。

这要求很合理,遁符,是执行这个计划唯一的生机所在。

他看著对方那张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显得格外沧桑的脸,饶有兴致地多问了一句。

“你如此拼命,想用斩杀血蚊的战功,去兑换些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那散修眼中骤然爆发出一股灼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將一切都押上去的疯狂。

“回稟前辈。”

“晚辈想换一枚破境丹。”

“让晚辈直接突破到炼气九层!”

“这样……或许还能有一丝……成就筑基的机会。”

院落內,霎时间一片死寂。

张耀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许。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散修的嘴唇动了动。

“五十二岁。”

五十二岁。

对於炼气期修士而言,这是一个接近修行终点的年纪。

若是不能在这个年纪前后抓住最后一丝机会筑基,那么此生,便再无希望。

张耀看著他,仿佛看到了无数挣扎在修仙路上的底层修士的缩影。

他们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丰厚的资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条命。

用命,去搏一个虚无縹緲的未来。

张耀看著眼前的散修,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好!”

“我便祝你得偿所愿。”

他翻手取出一张流转著淡青色灵光的符籙,屈指一弹,那张二阶下品遁符便稳稳地落在了散修的手中。

“希望將来有一天,你我能以道友相称。”

那散修双手捧著遁符,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重重地对著张耀躬身一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张耀不再多言,他转身面向眾人,气势陡然一变。

嗡。

一条通体金色锁链,凭空出现。

“出发。”

张耀话音落下,他脚下的焱金索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刺目的流光,带著眾人冲天而起。

当他们升至高空,放眼望去。

只见广袤的沙漠之上,一道道或强或弱的灵光,正从临时营地的各个方向腾空而起。

大战,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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