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些,季徽这辈子不想和他们有交集,白天在车上时,他做过打算,准备从亚克兰大学退学,但是,亚克兰大学有规定,不允许学生没有特殊情况的前提下主动退学,这一条路显然行不通。

所以,接下来他要继续在亚克兰大学读书,现在他是大二下学期,还需要再待两年,意味著他还要再和那些人相处两年,季徽闭了闭眼忍受著涌上胸膛的噁心。

季徽睁开眼,眼底一片冷然,既然他跑不了,也不会坐以待毙,上辈子,他被情感冲昏头脑,被傅承越等人和那人弄的家破人亡惨死街头,难道这辈子也要重蹈覆辙吗?

季徽平息怒火,大脑冷静的可怕,他要利用跟在傅承越等人身边的优势,趁那人还没有来亚克兰前,榨取傅承越等人的资源壮大自己,攒够资本后逃往国外。

前世他太傻了,怕傅承越三人以为他靠近他们,是別有所图,从来没有和他们有过利益往来,其他跟在傅承越三人身边的人享受无数好处,只有他傻傻地吃力不討好。

这辈子,他只讲利益。

季徽缓缓闔上眼。

翌日,听见敲门声,季徽从久违的从熟睡中醒来。

拿起旁边的手机,看见时间不早了,季徽起床洗漱,走出房间。

彭城看见他,抬手指向客厅的餐桌:“早餐买好了,是您爱吃的小笼包。”

季徽走近餐桌,看见摆在盘上的小笼包,一个个荔枝大小,包子褶皱上点缀著蟹黄格外诱人。

季徽坐下,问彭城:“你吃了吗?”

彭城:“我刚吃了两个馒头。”

季徽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道:“坐下一起吃。”

彭城脸上露出意外,而后摆手:“不用了,季少······”

季徽抬头看向他,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双黑色眼眸好似在道:你在拒绝我?

奇怪的是被人用眼神威胁著,彭城一点也不生气。

他有些拘谨坐下。

季徽没有理他,夹了一个小笼包吃起来,顿时,一股属於蟹黄的鲜香在味蕾上绽放,季徽问:“徐记那家的小笼包?”

彭城吞下一个包子,点点头:“上次见您吃了他们家好几个包子,我想著您喜欢,就去买了。”

彭城笑得憨厚,季徽沉默了。

徐记是一家传承百年的点心店,许多人对他们家情有独钟,所以徐记每日都会人满为患,加上亚克兰大学离徐记有半小时车程,彭城能买到他们家的早餐,不知道提前多久出门,而且包子还是热的。

拿起手机,季徽操作了几下,彭城的手机屏幕亮了,他低头一看惊讶:“季少,你怎么又给我转了一万块,之前你给我的钱还没用完。”

季徽脸上划过不耐烦:“別废话,给我拿著,省的有人骂我亏待手下人,还有把期末笔记整理好发给我。”

对待彭城,季徽並不陌生,上辈子,季徽不耐烦校园生活,於是钱僱佣身为舍友的彭城,请对方帮忙上课签到做作业,本以为两人是僱佣关係,没想到在被傅承越等人赶出海市后,从前聚集在他身边奉承他的人纷纷落井下石,彭城却不惧傅承越等人的警告收留他。

听著季徽不耐烦的话语,彭城没有感到耻辱,相反,他心中生出感动:“我把笔记整理成pdf发给你。”

两人吃完早餐后去上课,因为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两人上课的教室都一样。

从宿舍走向教学楼的路上,季徽明显感觉到一道道奇异的眼神投向他,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季徽没有在意,和彭城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教室。

当看见他进来,整个教室安静了,有些人神色各异地交换眼神。

“他被傅少赶出教室,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他脸皮不是一直都这么厚嘛,上次给朝少送水,被朝少说脏,不也装傻继续粘上去。”

后面的座位被人占完了,季徽和彭城在中间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很快上课的教授进来了,原本吵闹的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教授是美国人,大家叫他詹姆斯教授。

詹姆斯教授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金髮碧眼,季徽对他印象深刻,因为詹姆斯教授的简歷和成就非常出眾,毕业於某佛大学的经济学专业,二十岁时获得克拉克奖,这个奖项在经济学界被誉为小诺贝尔奖,接著被某佛大学聘任为终身教授,这样的大佬本应很难请到,但亚克兰某位校董和詹姆斯教授是好友,於是受好友邀请,詹姆斯教授兼任亚克兰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一周给他们上两次课。

季徽打开ipad,詹姆斯教授教的是《经济学原理》,在经济学专业中,《经济学原理》被称为最枯燥最折磨人的一门课程,季徽昨晚没有睡好,一个晚上都在做梦,他盯著讲台上詹姆斯教授一张一合的嘴巴,语速极快的英语縈绕在耳边格外催眠,下一秒,季徽趴在桌面上不省人事。

原先认真上课做笔记的彭城,忽然感受到手肘受到一股撞击,转头一看,只见刚刚还坐著的季徽倒头睡著了。

彭城犹豫一下,然后抬手调整了一下季徽的姿势,以免对方睡醒后手脚发麻,然后把报书本放在季徽面前,防止詹姆斯教授发现对方在他的课上睡著。

但是,他的方法显然没有用,亚克兰大学的专业课採用的是小班制,一个班里二十个人,季徽趴在桌面上十分引人注目。

“季!”

从桌面捡起一根粉笔,詹姆斯精准地朝季徽扔过去。

季徽瞬间清醒,睁开眼后,摸著自己被粉笔砸到的脑袋起来,看著周围情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教室,抬眼看见生气的詹姆斯教授,他站起身来,而后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下道歉。

詹姆斯教授没有立马原谅他:“我提一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出来,我就原谅你。”

在彭城担忧的目光下,季徽点点头:“詹姆斯教授您说。”

詹姆斯教授没有看书本,更没有看屏幕上的ppt:“曼昆《经济学原理》中,『市场通常是组织经济活动的一种好方法』与『zf有时可以改善市场结果』这两个原则往往看似矛盾,你结合一下新凯恩斯主义的微观基础,解释为什么即使个体完全理性,系统性市场失灵仍不可避免,並说明zf干预的合理边界。”

这个问题在经济学中属於顶级难度,它要求回答者能贯通微观如菜单成本、博弈论与宏观如失业、政策,揭示曼昆“市场有效”与“zf必要”的深层统一,同时要求回答者从新凯恩斯主义论证“个体理性如何引发系统性失灵”,並界定zc边界,最本质的难点是,它將基础原理升华为动態系统分析工具。

其他人一脸幸灾乐祸看向季徽,等著对方出丑,毕竟整个亚克兰大学谁不知道季徽不学无术,全部心思都在防备其他人接近傅少,让不少人恨得咬碎牙齿,从前,傅少没有表现出对季徽的厌恶,其他人也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如今······

试问一个平时不来上课,就连作业笔记都是別人帮忙做的草包,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吗?

好像没有察觉到周边恶意的视线,季徽眼眸微垂,好似在思考詹姆斯教授的问题,有人见到这副情景冷笑出声,如果他们不了解季徽的真实面目,差点被对方的表现骗过去了。

季徽抬眼冷静回答:“市场机制如同高效引擎,通过价格信號和竞爭激励驱动资源最优配置例如激发创新。

然而,即使个体完全理性,系统性失灵仍不可避免——因为现实中存在“摩擦”:企业因“菜单成本”不愿频繁调价,导致价格黏性放大短期失业;个体理性决策可能陷入“协调失败”如过度污染,或企业支付“效率工资”反而製造非自愿失业。

此时,zf需充当“补锅匠”,针对这些新凯恩斯主义揭示的微观缺陷外部性、公共品缺失、信息不对称进行干预,如徵税治污、提供基础设施。但干预的合理边界在於“补锅”成本必须小於市场失灵损失,如金融危机中救银行必要,但长期保护低效企业则扭曲竞爭——两者本质是动態互补的“双系统”:市场提供核心动力,zf修正系统性摩擦,共同维持经济稳健运行。”

话落,整个教室安静下来,教室里二十个学生,除开一两个草包外,其他人都不是来混日子的,自然知道季徽的回答水准有多高。

他们看著季徽眼里露出不可思议,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愚蠢无脑的季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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