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兔崽子,这运道……唉,也真是邪了门儿了。那天听著风声不对,我就该多留个心眼儿,跟在你屁股后头!这泼天的富贵热闹,错过了可惜嘍!”

八爷咂咂嘴,惋惜地顿了顿,旋即又皱起眉,指著林阳的鼻子道:“不过嘛,眼下这山,是真进不去了。那雪壳子冻得跟铁板子似的,一脚下去深的地方能没了腰!”

“现在想去把那些羊拖出来?想都別想!怎么也得再等上个十天半月的。”

“等底下那层雪冻成硬邦邦的冰壳子,能拉著爬犁往里走才成。”

“就你这个数量,也得至少十来条壮实汉子,搭伙往里趟才行!”

“正好咱们也要囤肉,倒也不著急这几天脱手,好好捂在手里,等年根儿底下最紧俏的时候出手。”

“那价钱,嘖,至少还能往上再蹦两个台阶!”

林阳心底自然有谱。

如今那方隨身空间在手,若按照之前,这三十多头沉得死人的羊,少不得要分批多次,鬼鬼祟祟地往山下倒腾。

可眼下,那堆成小山的羊躯,就安静地躺在他意识感应中的神秘空间里,仿佛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那般新鲜。

连皮毛上浸出的暗红血跡,都尚未完全凝固乾涸!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往外蹦一个字。

像八爷这样眼神毒辣,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瞄一眼猎物身上的伤口,观察一下皮毛的状態和冻结程度,就能猜出大致的毙命时间。

糊弄普通人或许行,想瞒过八爷这双鹰眼?难!

必须得让时间再沉淀一会儿,等羊尸体的热气彻底散尽,皮肉冻得邦硬似铁……

寒风打著旋儿,卷著细密的雪粒子,抽在脸上像裹了砂砾的鞭梢,一下下生疼。

林阳缩著脖子,把半张脸都埋进竖起的袄领子,呼出的气刚离嘴边就凝成一股子白霜。

眼前这片夏日里人声鼎沸,爭抢著逮知了猴的林子,如今死寂一片。

铺天盖地的白刺得人眼疼,风颳过高处枯枝,只留下呜咽般的哀鸣。

他朝林子外边跺著脚的八爷一拱手,声音裹著寒气道:“八爷您且候著,我进去瞧瞧人回来没。”

说完,便深一脚浅一脚往密林里趟去,积雪埋过小腿肚,踩下去“嘎吱”一声闷响,拔出来又要费把力气。

林子边缘,八爷裹著件油光发亮,厚墩墩的老羊皮大袄,领口那圈毛都磨禿了,露出黄黑色的皮板。

他嘴上叼著个铜菸袋锅子,慢悠悠地吧嗒著,浑浊的烟气刚冒出来就被冷风搅散。

旁边停著四五辆空牛车,辕架的木樑上落了层薄雪,几个背著老式“三八盖”的精壮汉子靠著车辕,不停地跺著冻麻的脚后跟。

他们呼出的那点白气,刚离开嘴唇,就被刀子似的北风瞬间撕碎卷跑。

八爷眯缝著眼,望著林子深处,烟锅里那点豆大的火星子在风里挣扎著,忽明忽灭,映著他沟壑纵横,冻得发僵的脸。

林阳循著记忆摸到林子深处一片平坦的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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