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大人以为,边疆这场战事,何时才能结束?”那位宾客这样问他。

容諫雪声音冷雅:“自叶麟將军顶替后,敌军撤出云嵐百里,相信不过三月,便会有好消息。”

“哎呀!有少傅大人这句话,我们这些文官便就放心了!”

“来来来,微臣敬少傅大人一杯!”

说著,对面的宾客恭敬举杯。

袖间,裴惊絮微微挑眉,却突然停了动作,准备抬手离开。

可她的手不过才退离半分,那只宽厚有力的手便追了上来,轻易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

温凉的触感传来,裴惊絮低下头,掩住了嘴角的笑容。

容諫雪稍稍用力,像是惩罚一般,紧了紧掌心中的手。

裴惊絮闷哼一声,一双水眸如怨如慕地看向容諫雪。

侧目看了她一眼,容諫雪举杯没动。

“怎、怎么了,少傅大人?”宾客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哪里礼数不周,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什么。”

將裴惊絮的手重新抓了回来,容諫雪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宴席的情形似乎与刚刚没什么不同。

只是外面这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直到这天色渐晚,宴席散尽,雨势仍不见停。

丞相府给眾宾客都准备了伞,还让下人亲自撑伞,將来宾一个个送上了马车,体贴周到。

宾客慢慢离开,最终只剩下裴惊絮与容諫雪。

沈安山走至二人面前,朝著两人微微頷首:“二娘子,少傅大人,此次宴席照顾不周,还望二位海涵。”

沈安山又不是瞎子,沈从月宴席上一直在“侍奉”裴惊絮,他自然也是看到的。

之所以没有制止,一是因为本就是沈从月的错误,人家借题发挥,也是理所应当,二来,沈从月这个性格若是不加以整治,日后必会给她引来祸害。

所以对於沈从月的“窘迫”,沈安山权当没有看见。

容諫雪也是聪明人,微微頷首:“沈小姐照顾得当,丞相大人言重。”

沈安山笑了笑:“那就好。”

说著,沈安山又看向裴惊絮:“二娘子今日喝醉了酒,现下好些了?”

外面还在打雷。

沈安山在,她总不可能牵著容諫雪,整个人脸色稍稍苍白,朝著沈安山扯了扯嘴角:“好多了,多谢丞相大人。”

沈安山笑著点点头。

下人撑著伞来到正堂。

沈安山见状,看向裴惊絮:“二娘子先行上车吧,我与少傅大人有几句话要说。”

裴惊絮点点头,跟隨著下人走出了丞相府。

屋檐下,容諫雪看向沈安山:“丞相大人但说无妨。”

沈安山笑笑,略微昏的眼中闪过几分情绪。

“少傅大人是聪明人,您觉得,我家小女如何?”

容諫雪眸光冷淡,並无半分涟漪:“睚眥必报,嫉妒成性。”

即便是在亲生父亲面前,容諫雪也敢这么说。

像是不意外容諫雪的评价,沈安山扯了扯嘴角:“我这把老骨头,日后终是要退出朝堂的,若……若是有一日,小女衝撞了少傅大人及其家人,还望少傅大人看在你我同为官家效力的份儿上,饶一饶她。”

容諫雪眸光冷沉,开口说了一句什么,隨即点点头,任由江晦撑著伞,拂袖离开。

裴惊絮来时是坐的丞相府的马车,沈安山原本是想再將她送回去的,可被裴惊絮婉言拒绝了。

容諫雪掀开马车车帘,就见女子姿容秀丽,一双眉眼怯生生地看向他。

“夫兄,阿絮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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