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原著中那个因被戏耍而怀恨在心的鹿清篤截然不同,如今的鹿清篤,心態平和,对谁都保持著一种近乎“等观”的態度。

他不会因赵志敬的厌恶而疏远杨过,也不会因杨过的“主角”身份而刻意巴结。

这种不偏不倚、自然隨和的相处方式,使得他成为了赵志敬门下眾多弟子中,唯一一个能让杨过放下些许戒备、偶尔愿意说上几句话的人。其他弟子,或慑於赵志敬淫威,或本身也对这“刺头”师弟敬而远之,唯有鹿清篤不一样。

“鹿……鹿师兄……”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直说,扭扭捏捏的,你累不累?”鹿清篤的语气带著几分隨性的调侃,並无不耐。

看著鹿清篤脸上那抹在清冷月光下显得格外寧静平和的微笑,杨过像是鼓足勇气,猛地抬起头,眼中带著恳求:

“鹿师兄!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偌大的全真教,就……就你一个对我好!你……你能不能教我练武?”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带著哭腔喊出来的,充满了不甘与渴望。

鹿清篤微微一怔,隨即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和:“傻小子,你才认识几个人?怎么就成『唯一』了?其他人也未必就是对你不好,只是……”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把对师父的腹誹说出口,“……只是师父他性子执拗,你又是个寧折不弯的倔脾气。你若是肯稍稍放低些姿態,我再寻机帮你美言几句,师父未必不会……”

“我才不要!”鹿清篤话未说完,就被杨过激动地打断。

少年眼中瞬间燃起屈辱和愤恨的火焰,声音也尖锐起来,“那臭……反正赵志敬根本就不是好人!让我向他低头服软?做梦!我死也不要!”

他能在鹿清篤面前將“臭道士”硬生生咽下去,换成“他”,已经是给了鹿清篤天大的面子。

深知这少年骨子里的傲气和偏激,鹿清篤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再强求。

他话锋一转,带著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道:“其实,你也不必执著於非要学咱们全真教的功夫。你的机缘,本就不在此处。况且,將来……”

他想到原著中杨过在古墓学到全真剑法之事,本欲点破一二,又怕泄露天机,扰乱其命数,坏了那桩天定的情缘,便打算含糊过去,扮演一回神棍,“……將来你自会在別处,学到精妙的全真剑法。”

这本是鹿清篤一片好心,想给这苦命少年一点虚无縹緲的安慰和期待。

然而,此刻的杨过,身心俱疲,满心绝望。他自幼失怙,母亲早亡,孤苦伶仃尝尽人间冷暖。看似桀驁不驯的外表下,藏著一颗极度渴望温情与认可的心。

欧阳锋疯疯癲癲时待他好,他便真心认作义父;桃岛上,唯有郭靖真心待他,这份恩情他便铭记一生,成为日后神鵰大侠的基石。

如今身陷全真,赵志敬的毒打、同门的冷眼,让他將这偌大的道观视作龙潭虎穴、冰冷牢笼。鹿清篤的出现,曾是他黑暗里唯一能感知到的一丝微温。他以为这个唯一对他和顏悦色的师兄,或许会是他在这绝境中的一点依靠。

可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和鹿清篤说心里话,听到了什么?

“机缘不在此处”?“將来在別处学到”?

这轻飘飘、如同敷衍算命先生般的言语,在杨过听来,无异於最彻底的拒绝和最残忍的推脱!连这唯一对他稍好一点的人,也在戏耍他、欺骗他、不愿对他施以援手!

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孤独、无助、被全世界拋弃的绝望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少年强撑的倔强堤坝。所有的防备和偽装轰然崩塌。

“哇——!”

无论日后如何了不起,但如今的神鵰大侠,不过是个孩子,在听完鹿清篤的敷衍之词后,心中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杨过一下子哭了起来。

此刻的杨过,终究不是日后那个歷经沧桑、喜怒不形於色的神鵰大侠。他只是一个饱受欺凌、满腹委屈的孩子。那积压已久的绝望和唯一希望的破灭感,如同溃堤的洪水,化作汹涌的泪水,毫无徵兆地决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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