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开上皮卡车,碾碎法国人的骄傲!
卡尔凡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他凝视著那辆沉重的福特皮卡,又望向那片刚被洪水肆虐过的沙土平台,喉咙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林……林教授……这……”他结结巴巴,每个字都带著颤音,“真的……要开上去?”
林晓东没有回答。他走到皮卡车旁,拉开车门,对驾驶座上的鲁平頷首。鲁平深吸一口气,黝黑的脸上写满庄重。他发动汽车,沉重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在数百道目光的聚焦下,这头钢铁巨兽缓缓驶向那片看似毫不起眼的平台。
车轮压上平台边缘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没有想像中的塌陷,没有丝毫晃动。车轮碾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清晰平直的轮胎印。平台坚实得如同磐石。鲁平驾驶皮卡,在那个五米见方的平台上,缓缓绕行一圈,接著在中心位置稳稳停下,熄火。他推开车门,跳下车,双脚重重落在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稳稳站立。车,也稳稳停在那里。
整个鲁菲吉河畔,先是死寂,隨即,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彻底引爆!
“成功了!成功了!”
“我的天!我们做到了!”
本地工人们疯狂冲向平台,他们用手抚摸著那坚实的地面,触摸著冰冷的车身,脸上掛著泪水和狂喜。朱马站在人群中,没有呼喊,只是挺直了腰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
卡尔凡双腿一软,几乎瘫倒。他扶著旁边一棵树,望著停在平台上的车,喃喃自语:“魔鬼……不,这是神跡……中国人带来了神跡……”
这场豪赌,林晓东贏了。贏得彻彻底底。他不仅驯服了鲁菲吉河的“河神”,更彻底征服了这里所有人的心。从这一天起,工地上再也没有了怀疑和怠惰。林晓东的每一句话,都成了绝对的命令。朱马成了他最得力的副手,將本地工人拧成一股绳,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整个工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全面铺开。
成百上千根“砂桩”被精准打入河床淤泥,像一根根定海神针,彻底改造著这片曾让法国人绝望的软弱地基。学生们也在这场烈火般的实战中,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蜕变。鲁平不再只是个凭蛮力干活的大个子,他学会看图纸,学会指挥小组进行標准化施工,他那口音浓重的“一二嘿”,成了整个工地最统一、最鼓舞人心的节拍。
陈浩的“战地实验室”里,本地土壤和水文样本堆积如山。他不再仅仅依赖教科书公式,而是结合本地实际,建立起专属於鲁菲吉河的动態“风险预警资料库”。他的模型,甚至能提前十二小时,预测出局部强对流天气可能对河床造成的细微冲刷变化。
而李小雨,则成了整个工地的“大管家”。她手里那本破旧笔记本,记录著从每颗螺丝消耗,到每个工人出勤,再到每批物资进场时间。她用最原始的办法,建立起一套高效物资管理和人员调度系统,確保这个高速运转的工地,不会因任何环节疏漏而停摆。
他们正以一种野蛮而高效的方式,將林晓东脑中的蓝图,一点点变为现实。
……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bj,交通大学重点实验室內。
苏晴刚结束一场长达四小时的匯报。在她面前,是国家科委、铁道部、建设部的数位司局级领导和国內桥樑隧道领域的顶尖专家。她匯报的主题,正是“大瓦山隧道灾害链式反应的预防性干预及国家標准草案”。
这份报告,是她带领团队,对大瓦山项目所有数据进行復盘、推演和升华后的最终成果。它不仅为成昆线的后续维护提供了最高级別指导,更重要的是,它提出的一整套关於“高寒地区复杂地质隧道工程”的风险评估和设计新標准,填补了国內该领域空白。
“……综上所述,我们建议,將『冻融循环影响下的围岩蠕变閾值』和『冰劈效应的临界含水率』作为强制性国標,纳入未来所有类似工程的设计规范中。我的匯报完了,谢谢大家。”苏晴放下雷射笔,微微鞠躬。她的声音因长时间讲话而沙哑,脸色也因连日熬夜而苍白,但她身姿挺拔,目光清澈而自信。
会议室內,一片寂静。几秒钟后,坐在正中央的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专家,率先鼓掌。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彻整个会议室。
“了不起!了不起啊!”老专家起身,激动地走到苏晴面前,“苏晴同志,你和你的团队,为国家立了一大功!这份標准,意义重大,影响深远!我代表科委,向你们表示感谢!”
面对领导和前辈们的高度讚誉,苏晴平静地微笑著,一一回应。直到会议结束,送走所有人,她才回到自己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那股支撑她的强大气场仿佛瞬间被抽空。她疲惫地靠在门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桌上,泡好的咖啡已经凉透。旁边,放著一张她和林晓东在长江大桥上的合影。她走过去,拿起相框,指尖轻轻划过林晓东的脸。
算算时间,他们已快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繫。非洲通讯条件极差,她发出的几封电报都石沉大海。她只能从大使馆传回的、语焉不详的简报中,知道他们顶住了洪水,项目正在推进。她知道他很忙,很辛苦。
可是,她也很累。这种一个人扛起所有的感觉,让她感到深入骨髓的孤独。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来。苏晴浑身一震,猛地抓起电话。“餵?”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和隱约的风声,紧接著,一个熟悉到让她心疼的声音,钻进耳朵。“苏晴,是我。”
是林晓东。苏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尽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晓东?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林晓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语速很快,直奔主题,“长话短说,苏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北岸的桥墩地勘遇到了新问题,和法国人留下的资料有很大出入。我需要你立刻帮我查一下,六十年代苏联专家组对坦噶尼喀湖周边的地质普查原始报告,特別是关於『风化壳残积土』的部分。那份资料应该在国家地质档案馆,密级很高,只有你能拿到。”
苏晴握著电话,愣住了。她刚刚完成了一项足以载入史册的工作,她刚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荣耀,她以为,他打电话来,至少会问一句“你那边怎么样”。可他没有。他的脑子里,只有他的桥,他的工程。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林晓东。”她的声音冷下来,“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凌晨三点。我刚刚向四个部委领导做完匯报,整整四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林晓东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顿了一下:“匯报?大瓦山项目出什么事了?”
“是出了大事。”苏晴的声音带著一丝自嘲,“我们团队提出的新国家標准草案,通过了评审。也许,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吧。”
“苏晴,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晓东察觉到她的情绪,试图解释,“我这里情况紧急,你知道,每一天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