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州钢铁厂的胜利消息还在全国传播,林晓东的桌上又多了一份来自铁道部的紧急调令。

“晓东同志,恭喜你们在钢材技术上的重大突破!”电话里传来铁道部副部长陈建华的声音,语气中带著掩饰不住的兴奋,“但现在我需要你立刻赶到京城,参与一个更重要的项目。”

林晓东看了看桌上那份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的调令,上面印著几个醒目的大字:“全国铁路提速改造技术攻关组”。

“陈部长,铁路提速?”

“对!”陈建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小平同志前不久视察铁路时说了一句话:'火车一响,黄金万两。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铁路不快起来,怎么搞现代化?'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抓经济建设,但我们的铁路运输能力已经成为最大的瓶颈!”

林晓东翻看著手里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標註著全国各主要铁路干线的技术参数。

“京沪线平均时速只有48公里,京广线更慢,连45公里都不到。货车排队等著发车,客车晚点是家常便饭。你知道日本的新干线时速能跑多少吗?200公里!”陈建华的语气里满是急迫,“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两天后,铁道部会议大厅,气氛庄重而肃穆。当林晓东推门而入时,他立刻感受到一道道锐利而审视的目光,如刀般落在自己身上。

会议室里坐著的,清一色都是白髮苍苍的老者。他们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每一位都戴著厚厚的眼镜,周身散发著久经风霜的权威感。他们是共和国铁路的脊樑,从蒸汽机车轰鸣的年代一路走来,见证了中国铁路的百年变迁。

为首的总工程师徐永康,更是其中翘楚,他从学徒时代便扎根铁路,一身汗水和泥土,见证了无数次技术革新。

此刻,当他看到林晓东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时,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轻微的不屑。

“林工,久仰大名。”徐永康伸出手,礼貌而疏远,握手时带著一丝敷衍,“不过,提速改造可不是修几条公路那么简单,这铁路上的学问,可深著呢。”

他的话语里,带著一股老前辈对“外行”的天然优越感,仿佛在说:你一个搞钢铁的,懂什么铁路?

林晓东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但他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徐总工说得极是。我確实是外行,对铁路的了解,不及各位前辈的万分之一。”

他没有反驳,反而顺著徐永康的话往下说,姿態放得极低,却又透著一股不卑不亢的自信,“所以,我来这里,正是为了向各位虚心求教,学习这铁路上的『深学问』。同时,也希望能將我在其他领域的经验,贡献给铁路事业。”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原本有些凝滯的气氛,竟奇蹟般地缓和了几分。那些老专家们,原本紧绷的面孔也鬆弛了些许,看向林晓东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他们没想到,这个名声在外的小年轻,竟然如此“识趣”,又暗藏锋芒。

徐永康在黑板上画了一张简单的示意图。

“铁路提速,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是个系统工程。限制我们提速的,主要有三个因素。”他在黑板上写下三个词:“线路、信號、机车。”

“线路方面,我们现在的铁路標准太低。弯道半径小,坡度大,道床强度不够。火车一快,脱轨的风险就急剧上升。”

“信號方面更麻烦。我们还在用半自动闭塞,司机基本靠目视判断前方情况。这种条件下,火车根本不敢开快。”

“至於机车,我们的內燃机车功率不足,电力机车又太少。就算前两个问题解决了,机车也跑不快。”

林晓东听得很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著什么。

“那么,徐总工认为,应该从哪里入手?”

徐永康嘆了口气:“说实话,每个问题都是硬骨头。国家现在財力有限,不可能三条线同时上。我们的想法是,先从机车入手,引进一些国外的先进机车,然后再逐步改造线路和信號。”

“先买机车?”林晓东皱了皱眉,“徐总工,如果线路条件不改善,买再好的机车也跑不快啊。”

“那你说怎么办?”徐永康有些不耐烦,“线路改造的工程量太大了,光是京沪线一条,就有一千多公里。重新修,得多少钱多少时间?”

林晓东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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