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陈尸房,那股阴冷潮湿的气味仿佛还沾在身上。

王温领著黎言清穿过几道迴廊,来到一处还算宽敞的屋子,想必便是他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屋里算不上整洁,桌案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案牘卷宗,墙角的兵器架上也隨意地靠著几把朴刀。

“道长请坐。”王温指了指一张还算乾净的椅子,自己则走到桌案后,提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黎言清坐下,也不喝茶,直接说道:“王捕快,贫道有一议。”

“道长请讲。”

“將那聂书生放出来吧。”黎言清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既然每次都恰好出现在案发之地,便说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將他关在牢里,於案情无益,反倒是断了线索。”

王温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道长,这……恐怕不妥。”他嘆了口气,“如今城中人心惶惶,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个『凶手』,才勉强將民心民言稳住。若是现在就將他放了,怕是会再生事端。”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不瞒道长说,我们其实也怀疑过这书生与案子有关,只是並非凶手。抓他回来后,也曾审问过几次,可他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只好先將他暂时关押,又不能对他用刑。”

“毕竟,”王温的脸上露出一丝属於公门之人的正直,“若是冤枉了好人,等日后抓到真凶,我等又该如何对得起这公正二字?”

黎言清点了点头,对这年轻捕快的品行倒也多了几分认可。

“贫道明白王捕快的难处,”他说道,“不必將他放出衙门,只需让他在衙门內自由活动便可。如此一来,既能安抚民心,也方便贫道向他问话,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毕竟他也算是贫道之友。”

王温思索了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便点头应允了。

“好,就依道长所言。”

事情谈妥,黎言清心中一松。他端起茶杯,刚准备喝上一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对了,王捕快,方才在牢里,贫道还见到了另外几人。那对黄氏兄弟,还有那个卖刀的陈烈,他们又犯了何事,怎么也被关在里面了?”

王温听他问起,便从身旁那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翻了翻,抽出两份案牘,看了一眼。

“哦,你说他们啊。”

他指著其中一份说道:“那陈烈卖劣刀,虽说他嘴硬不承认,但人证物证俱在。只是他拒不赔钱,叔父的意思,是先將他关押几日,等他鬆了口,赔了钱,也就放了。”

“至於那对黄氏兄弟,”王温又拿起另一份案牘,“他们二人,在公堂之上,竟敢贸然动手,衝撞官差,犯了王法。自然也要关上几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

他將案牘放回桌上,补充了一句:“没有当堂打板子,已经是看在他们是初犯,法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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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衙门的后厨小院里,摆开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聂远道显然是这几日在牢里饿坏了,眼下重获自由,又是美酒佳肴当前,早已顾不上什么斯文吃相。他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个猪蹄,正埋头胡吃海喝,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黎言清坐在一旁,也不动筷,只是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看著他这副饿死鬼投胎般的模样,嘴角弯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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