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黎言清,范满先是一愣,隨即丟下手中的活儿,飞快地跑了过来。
“道长!”
周氏听到儿子的声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著耳朵,朝著生意的方向去听。
“是黎道长吗?”
黎言清走上前,將范宣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他隱瞒了范宣被魔化的细节,只说他是在与妖魔的搏斗中,为了保护眾人,力战而亡。
“小满儿,你爹是个英雄,贫道自愧不如。”
黎言清如此说道。
范满静静地听著,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他没有哭,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而周氏,在听到丈夫死讯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哭得喘不上气来。
她说什么也要报答黎言清的恩情,要为他做牛做马。
最终,黎言清只从她手中,受了一个铜板。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他说道,“贫道既然之前应了所託之时,便当了结了这段因果。”
临走之前,黎言清將范满叫到一边,將那枚刻著“清风朗月”的玉佩,塞进了他的手里,反正这东西他留著用处也不大。
“拿著它,”黎言清说道,“日后若有难处,去找刻有此四字的地方,他们自会帮你。”
范满看著手中的玉佩,再也忍不住,抱著黎言清,放声大哭起来。
黎言清心中五味杂陈。
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做完了一切的善后,黎言清又在永安城逗留了几日,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那天,师猛虎和龙未央亲自將他送到城门口。
“道士,”师猛虎这个新上任的捕头,抱了抱拳,说道,“日后若是有用得著我们兄弟的地方,儘管开口!”
龙未央也拱手道:“多加保重。”
黎言清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是。这永安城,以后就靠你们了,贫道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日后若是路过,备些好酒便是,对了,你们多照料一下范大哥的妻子孩子。”
两人具点头。
言毕,他便转过身,朝著城外走去。
走在街上,他听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有茶馆里的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著侠士的故事,引来满堂喝彩。
也有布庄里的老板,正对著空荡荡的货架唉声嘆气。
“没了天將大人的翼,这上好的丝绸,以后怕是再也织不出来了。”
还有铁匠铺里,传来阵阵嘆息。
“没了那翼粉,我这铺子里的刀剑,怕是再也卖不上价了。”
有为剿灭妖魔而拍手称快的,也有为永安城未来的经济而感到忧虑的。
这也確实。
虽说剿灭了那蝉妖,可在这乱世之中,失去了蝉翼这根支柱的永安城,又该何去何从呢?
黎言清没有答案。
他只是个路过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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