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清搀扶著断了腿的龙未央,站在一片火海的边缘,看著脚下那条唯一能下山的小路,也被跳跃的火舌渐渐吞噬。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这火……真是放得猛了点。”
心中更是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没死在妖魔手里,倒是要死在自己放的火里了,岂不是让人貽笑大方。”
龙未央看著他脸上那难得一见的焦虑,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道士,”他挣脱开黎言清的手,说道,“扔下我,你自己走吧。你身手好,一个人,总能衝出去的。”
“闭嘴。”黎言清想也不想,一口否定。“贫道会带你出去的。”
他不再废话,直接转过身,將龙未央一把拉起,背在了自己背上。
“抓稳了。”
说完,黎言清便背著龙未央,朝著那火势稍弱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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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师猛虎並没有直接下山。
在听到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后,他知道追兵已灭,便停下了脚步。他没有继续逃,而是选择了折返。
他要去寻他的兄弟。
“万一……万一他们还活著呢?”
他在这山火中寻者,但除了满地被烧的焦黑的妖尸,什么都没有找到。
黎言清背著龙未央从山上下来时,却正巧撞见了师猛虎。他看著眼前这个浑身是伤、满脸黑灰的汉子,心中也闪过一丝细微的惊讶。黎言清几乎已经认定了,师猛虎此行,十死无生。
他朝师猛虎喊道。
“师居士,快来助贫道和龙居士一臂之力!”
师猛虎闻言,塔头一看,黎言清正背著龙未央向下赶。
“道士!四弟!……你们还活著!”。
师猛虎的目光在两人身后急切地扫视著,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始终没再开口。
他没有问,但黎言清和龙未央都明白,他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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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蝉妖之事,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
永安城,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座城南的神山,山头和半山腰却是被烧的光禿禿的,再无人敢靠近。
在那场大火彻底烧尽之后,黎言清曾独自重返过一次那座魔窟。
昔日的白骨山林,如今已是一片焦土。他在那棵被烧成焦炭的巨树之下,找到了那只巨大蝉妖的残骸。
在灰烬之中,他拾得了一片没有被完全烧尽的蝉翼。那翼片依旧薄如蝉纱,只是原本流光溢彩的表面,如今已是黯淡无光,不过,坚硬程度依然如旧。
那之后,永安城內官府与妖魔勾结之事,也被彻底揭露。或许是那场惊天动地的山火引来了外界的注意,朝廷竟派了人来。
一番彻查之下,与此事有关联的官员,被尽数处死,人头砍得满地乱滚,掛在城门之上示眾了三日。
师猛虎与龙未央活了下来。
他们在城外,寻了一处风水尚可的山坡,为石敢当和所不侵立了一块合葬的墓碑,他们在墓前喝酒,守灵,守了七天七夜。
因为剿妖有功,也因为永安城的官员大幅的被清洗,在朝廷派来的新任官员举荐之下,师猛虎与龙未央,竟接手了永安城的衙门,一个当了捕头,一个做了主簿。
黎言清回去又找到了范满母子。
他到的时候,周氏正在他们那破屋外坐在一个木製的小椅子上晒著太阳。而范满则是在一旁用手洗著母子两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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