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清从那边回来才发现,在那边过了接近一个月,在这边不过才过去几日罢了。
回到现世后的几天,他基本都窝在床上躺尸,白天睡觉,晚上也睡觉,不分昼夜地神游四海,完全处於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虚无状態。
可再怎么虚无,现实还是现实。
饿也是真的饿。
银行帐户的余额像天气一样低迷,而他从兰陵得到的银子,真是一点都没能落地隨身。
“穷字当头坐,懒中见真章。”
这天清晨,黎言清终是起了身,洗了个脸,换了身乾净衣服,认命地走出了门,去投简歷找工作。
但现实很快给他又补了一刀。
不是简歷石沉大海,就是面试被刷掉。有人看了他的专业背景,表情都没变,直接一句:“我们这岗位更倾向有经验或者硕士学歷以上的。”
黎言清脑袋里突然浮现兰陵老道那张笑呵呵的脸:“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不过就是那一口吃食。”
想了想这句,还挺有道理。
只是现在,吃食没了,道术也救不了投简歷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他的出租屋里可热闹得很。
四个鬼已经逐渐適应了有人一起合租的生活,不仅如此,还觉得日子有点小意思。
最初他们每天都提心弔胆,怕这个新来的道士三天两头就要拿过了符水的柳条抽他们,或者超度他们。
结果这人非但没有要送他们上路,反而任由他们在屋里自个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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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前段时间,黎言清给他们使了个法,让他们可以短暂的凝实魂体触碰现实之物。
饿死鬼张大靠墙一坐,跟田四抢遥控器看足球比赛,吊死鬼陈曼茹等他们看完了就凝实去换台偶像剧,哭得一塌糊涂,虽然没有眼泪。
等他们都完事了,半身鬼赵耀趴在地板上抬起头来,换成动漫来看,时不时笑出声。
一到黎言清出门,几个鬼便围坐在电视前,討论剧情,偶尔討论黎言清。
张大咂咂嘴道:“戾(黎)道士今天还是没找到工作吧?”
陈曼茹转著鬼眼珠,嘆了口气:“是啊,好像只能去外卖或者快递了吧。”
“你们说,他到底是个什么道士啊?”田四飘在沙发上,“平时都不念咒的,就那天抽我们几柳条……嘖,疼死我了。”
赵耀半身贴地,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们背后不是都叫他戾道士吗?又想凑上去看热闹,不怕他哪天真给你们念个魂兮归去。”
几鬼齐笑。
但在黎言清面前,他们倒是毕恭毕敬。
“道长今日辛苦。”
“道长喝水。”
“道长辛苦了。”
黎言清其实早就听到了他们背地里那根据他的姓氏创造的戾道士称呼,不过也懒得计较,谁叫他现在手头紧,眼下找份能餬口的工作才是正经。
只是他抬头看了看这屋子昏黄的天光,心里又嘆了口气。
但也没辙了。
眼下,这四鬼虽聒噪,却也凑合。
四鬼在一旁低语:
“你说这戾道士,会不会真找不到工作,到时候要靠我们几个鬼养著?”
“得了吧,他上次抽你那一下你都快魂飞魄散了。”
“……嘘,他回头了。”
过了几日。
黎言清还在外找工作。
而幸福小区四栋四楼四號房的门口,传来一连串咚咚咚的敲门声。
“有人吗?房租到期了,餵?黎先生?”
门外站著的,是上次把房租给黎言清办手续的中介李满仓。穿得倒是正经,一身西装,但那裤腿皱得像是刚被人揉搓过,鼻樑上的金丝眼镜透著一股子虚浮的精明。
李满仓一边敲门一边东张西望——其实他比谁都知道这屋子有问题。
这屋,归公司管,但公司没人愿意接这个单子。他第一次来就察觉了不对劲。阴冷、沉默、压抑,明明是空屋,却总像是有人从你背后望著你。
后来只好编了个房东很忙的说法,自个扛起负责收租的任务。
现在见这门半天没人应,他心头更发虚:“该不会被嚇跑了吧?年轻人胆子就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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