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东城李家,再走一趟西城刘家。”

“那段家呢?”黎言清盯著第三张榜,心头不知为何一紧。

王渊虹却不答,反倒笑了笑,转身挤出人群,道:“我方才问你,人活世上,什么最重要?”

黎言清一愣,依旧答道:“你说的是……吃食?”

老道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只甩下一句话:“错,这种情况,自然是命重要。若是想要保命,段家那事,就別去掺和。”

他话音一落,手已伸出,一前一后揭下了东城李家与西城刘员外的两张告榜,轻轻一抖,折成两叠,塞进了袖中。

“这两桩事,老道我接下了。”他说得大大方方,一副游山吃斋顺便做点功德的样子,“至於那段家,银子虽重,命也重。”

黎言清站在人群边,望著那仍贴在墙上的最后一张告文,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可他细想之下,却又模糊得很,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一层,看不真切。

正愣神间,前方王渊虹已站到街口,回头喊道:“我说你这后生咋这么慢?快走快走,若是被別家道友抢了活,日后可没钱吃餛飩了!”

黎言清一抬头,只见老道负手而立,脸上带著惯有的笑意,阳光斜斜照在他酒葫芦上,映出一点模糊的红光。

他犹豫片刻,终是收回目光,快步跟上了去。

却说王渊虹与黎言清出了街口,一路寻至东城李家,行到门前,只见那李家大宅朱门高墙,檐牙高啄,门上张贴红符金纸,门神褪色模糊,却依稀瞧得出是钟馗夜叉。

王渊虹在门前站定,敲了两下门环,对看门的小廝笑著道:“烦请通传,就说王道长应榜而来,驱邪镇宅。”

小廝一听,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嘞!您稍候,小的这就去请老爷!”

说罢急急跑入府內。过不多时,便听一阵沉重脚步“咚咚咚”地走来。

门扇打开,一人身形肥硕,穿著锦绣道袍,肚子像掛了一口小钟,脸圆如盆,双下巴抖个不停。他一见王渊虹,立刻拱手作揖,满脸堆笑:

“久仰道长大名,久仰久仰!贫家李昶,正是这李府主人,道长快快请进,快请进!”

黎言清在旁看得有些发愣:这李昶气派十足,面色红润,眉宇却透著一股惴惴不安。两眼虽笑,眼底却阴影重重,像连日未眠。

王渊虹也不客气,拱手回礼:“贫道王渊虹,受榜而来。”

三人一前一后走入李府。

这李府倒也非富即贵,院中青砖雕栏,古木斜影,池塘假山一应俱全,地面铺得光可照人,一看便是出自风水高人的手笔,布得极为讲究。

只是讲究归讲究,院中木却不知怎的俱显萎色,荷叶低垂,桃树不生,石狮子背后藤蔓攀绕,日头明明高照,院里却透著一股凉气。

走到堂前,李昶停下脚步,转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二位道长,实不相瞒,府中异象已有半月之久,每至子时,宅中所有灯火,便忽地全灭,下人哪怕拿火摺子重燃,皆点不起,非得拖到丑时,才突然恢復如常。”

他顿了顿,似在犹豫,最终还是低声接道:“……家中一位女眷,这段时日夜夜梦魘,醒后总说有人站在床尾看她。我们怕丟脸,才说是內眷不安,实是……夫人快撑不住了。”

黎言清闻言,心中微凛。王渊虹却面色淡然,只是点点头:“可还有別事?”

李昶舔了舔嘴唇,额角微微冒汗:“还有一件……我本人,近几日每夜起夜,回来时浑身如水捞过一般,全身湿透,气喘如牛。可这几夜天气皆好,屋中无雨,实在古怪。”

李昶眼神晦涩:“我命不长,胖是胖,但一向康健,这几夜……我真觉得像是有人在勒我的脖子。”

王渊虹听完,也不多言,环视一圈,只淡淡地道:“好,贫道明白了。”

他说著,缓缓转头看了黎言清一眼,眨了下眼睛,低声笑道:“怎么样,小后生,你怕不怕?”

黎言清正襟而立,答道:“怕也得上,来都来了。”

王渊虹“嘿”了一声,笑著一拍他肩:“有胆,老道我喜欢。”

李昶却没听见两人细语,只忙著拭汗:“那道长是今晚就要入宅布阵?可要请法坛?香烛祭品、铜铃铜镜,我都备著。”

王渊虹摆手道:“先別忙。今夜贫道在此略作查看,若真有邪祟,再行设坛不迟。邪祟若真来了,倒也省得我们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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