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鹿沉觉得无话可说,想来想去,拍了拍宗布的肩膀,嘆气道:“节哀。”
“节何哀?”
宗布奇怪地看了鹿沉一眼,隨后解释:
“爹是喜丧,无哀之谈。往日本对女人无有兴趣,与王女一面之缘,一见倾心。有此姻缘,故喜极而泣。”
鹿沉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哦。”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
虽说宗布是老牛,王女恆是嫩草,他们那啥的场景一定天怒人怨。但鹿沉只是拿著马桶橛子走过的路人,这一切与他无关。
这並非推卸责任的想法,也不是因著与宗布有份情谊而帮衬,乃是经过几番正经思考,得出万全之策。
要说第一反应,鹿沉亦不免在想像中,將宗布描绘为横行霸道的野人,將王女当做无辜受难的少女,生出阻止这一桩婚事的想法。
仔细想想,却是实在刻板印象,颇有一厢情愿的大圣父味道。
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是奴隶制度,宗布买来女人、日出孩子的言论,对鹿沉衝击力是大了些,却於时代相符,並无出格之处。
严格来说,他所作所为,非但不在欺男霸女的范畴,甚至颇具英雄气概。
在这年代,十张虎皮代表十头老虎,代表救下千百人命,於国於民皆是好事。
以此买下一女,女子亦觉与有荣焉,更休说是一国王女。
若因此对宗布谴责,无异於前世对著刘备、孙尚香这等老夫少妻大加批判,实在是鸡同鸭讲。
其实在古代,女性生產力低微,男人先建功立业,创造社会价值,再择女而娶,实属正常。
对女性而言,怕也只觉得丈夫英雄盖世,本领过人,生出仰慕,至於其容貌年纪,均不太重要。
在这方面,鹿沉也回头一想,想到了自己。
要说道理,他毕竟也是秦府真金白银买下的家奴,但是这么多年当牛做马,按生產力算,怕是创造了数十倍价值,早已还清。
更何况,秦子尘年幼时就想过要杀自己,后来还冤枉自己,拿自己给他先奸后杀的罪行顶罪。
於情於理,算两度对自己不起,自己反而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若他们並非逼得那么狠,而是如同普通乡曲地主一般,只怕鹿沉憋屈则矣,却不会骤然觉醒真我,点燃念灯,酿成一宅上下的惨状。
想通此节,鹿沉也不纠结这些跨越千年的道德困境。
他於这个时代,暂时只有短短七日可过,与其在这空空想来想去,不如多把精力放在武道上。
宗布讲完了自己的一些事情,礼尚往来,便好奇地询问起来了鹿沉的情状。
此情此景,鹿沉想不说谎也难,只好称自己来自异国他乡,极北之地,不远万里,也是来寻找同类的。
他自不赞同神灵之说,但看宗布极为篤信,也懒得在这方面多做纠结,而是语焉不详,借用宗布可理解的方式,即谈神说玄,传播了一些武学。
不过鹿沉却实在小心,没有讲述到“心气”的完整概念。
他本打算如此,话到嘴边,却一路想到另一处。
“纵使上溯、宙极前后勾连,而於驻世无有关联。但到底,都是描述同一个世界的不同阶段。换言之,若无我的影响,三者是同一条时间线。”
鹿沉暗忖:“今日我初来乍到,若就这么度过七日,待到去了宙极,也算能见到驻世的未来,而非被影响之后的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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