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年,他为了练习盗门秘术“千手观音”,身上可是穿著装了三十多斤的铁砂沙衣,不想怪老头居然隔著沙衣,打折了他五根肋骨。
此刻,小北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好在怪老头只是一击便收了手,他不禁暗自庆幸:“若这怪老头继续出手,他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老头见小北还能站著,似是比小北还震惊。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直接宣判了小北的死刑。
“废了一条腿吧,免得以后再骑这么快!”
说完怪老头便转身站到一旁,还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一个“青蛙”形状的菸袋锅子,吸起了旱菸来。
得到老头的命令,一个保鏢,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缓缓朝林小北走去,走的近了,他才发现,保鏢的手上赫然纹了一个扑克牌中的“红桃j”。
可惜他浑身疼痛欲裂,就是拿了红桃a也打不过人家了。
此时,他终於明白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看著寒光闪闪的匕首,他突然没有了恐惧,也没了忧伤,不由得一阵苦笑。
“可惜了,看来以后没法骑车带小南兜风了。”
“住手”、“住手”。就在这时,两句住手异口同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小北听后,顿觉他的耳朵是被打坏了,这两个声音居然都是女声,一个声音是和自己打斗的青年发出的,另一个,则是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一头酒红色披肩长发,穿白色貂绒,脸上那条白色丝巾在风中翩翩起舞,此人气质出尘、雍容尔雅、如坐云端,给小北最大的感觉,是一个“贵”字。
小北並没看清她的容顏,只是从她身上迸发出来的贵气,便让小北恍惚看到了“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大唐贵妃。
却见贵妇人和那青年一起走到小北身边,两个保鏢立即识趣地退到一旁,青年冲怪老头撒娇道:
“师父,是我开车太快先闯了红灯,他才撞的我。”
怪老头瞥了中年女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转身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女人走到小北身边,淡淡地说:
“我们这次是替佛公祭祖的,这个月吃素,见不得血,雯雯,给他拿些钱,找辆车把人送医院吧!”
青年感激的看了一眼女人,蹲下身子,拿出一沓钱递给了小北。
小北刚要接钱,却发现青年正用一种锐利的目光凝视著他,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態,都和先前判若两人,他用只有他和小北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
说罢,瀟洒转身,和贵女人一起上了那辆红色跑车。眨眼间,这只炫酷、炽热的红色“朱雀”,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小北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原来你是个雌的……”
改装的红色玛莎拉蒂里,青年又恢復了他原本三分任性、七分俏皮的小模样,衝著女人做了一个鬼脸:
“谢谢你,芸姨,要不然我心里愧疚死了。”
叫芸姨的贵女人摆了摆手,蹙眉道:“雯雯,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什么?”青年问。
芸姨捋了捋酒红色的头髮,一脸严肃地说:“在红桃j拿刀要对那小贩动手的时候,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气息,让我心悸,而这还不是最令我惊讶的,那小贩居然……”
芸姨停顿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居然在笑。”
“心悸?您在我父亲身边这么多年,他一个小贩,怎么会?”
“刚刚一瞬间,我感觉小贩身上的气息和一个人很像,即便已经事隔多年,但我確定就是这种气息。”
“是谁?”
“在佛公还不是佛公的时候,我曾和他有幸见过那个人一次,当时佛公对他的评价是『不入佛,便成魔』”
……
直到被抬上一辆计程车,小北都没有看清那贵女人的脸。他摸了摸胸前那一沓钱,少说也有一两千块,顿时心中大喜,没想到因祸得福了,他赶紧叫停了计程车司机:
“师傅不去医院,拉我回我上车的地方,我的豪车还在那,车不能丟。”
下了计程车,林小北从军大衣里掏出来一个小酒盅,猛地朝嘴里灌了两口,然后把一地的葫芦一个不差的捡了起来。
当计程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已经连站都站不稳的林小北,居然推著一辆三轮车一歪一扭的离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傢伙说的豪车,居然他么是一辆掉了两个轮子、一个轮子还瓢了的三轮车,那真是怎一个“嚎车”了得!
一大口二锅头进肚,全身热乎乎的,辣的林小北直呲牙,此时苦酒入肠,正是应了他现在景,不然他都不知道苦是个啥滋味,他不知是对谁发起了牢骚:
“这酒喝的既不是味道,也不是感觉,而是他么的人生啊!”
喜剧的背后,往往是悲剧。
林小北推著三轮车狼狈的走著,嘴里却哼上了小曲:“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家家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啊……”
回想刚才的一幕,林小北不知道救他的女人是谁,但女人的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说来有趣,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像一个中二少年一样,將自己yy成了《红与黑》中,走向断头台的於连·索雷尔,贵女人和雌少年,自然成了“司汤达”笔下迷人、高贵、善良的德·瑞纳尔夫人,和单纯、热烈、反叛的玛特尔小姐。
而千里之外的女人芸姨和青年雯雯,也都没有想到,一个青春期少年的懵懂幻想,在若干年后,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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