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玩法,在前世,他陆青言,实在是太熟悉了。
只是,前世的他,只能作为最顶级的“白手套”,为那些巨头们,在规则之內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永远都只是棋子,是工具。
可在这个世界,他却是掀动风云的棋手之一。
他亲手將这议题摆在了棋盘上,逼著那位郡守大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种將一切都公开化,將权力的博弈,血淋淋地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感觉,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畏惧,反而让他体內的每一滴血液,都开始兴奋地燃烧!
他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个世界,比他想像中,还要有趣!
一个时辰后,县衙后堂。
喧囂散尽,百姓离去。
李正源早已带著他的人走了,那五万两白银,三日內便会送到县衙库房。
陆青言扶著父亲,走出了这座让他经歷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县衙。
当他们父子的身影,出现在县衙门口的那一刻,原本还守在门外,不愿离去的数十名广陵县百姓,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出来了!陆大人出来了!”
“陆大人无罪了!苍天有眼啊!”
百姓们自发地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通道,他们用最真挚的目光,注视著这位曾经为他们带来了希望的清官。
尤其是那些被陆青言的“万民书”和“童谣”所鼓动,以王铁匠、张屠户为首的商户们,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们拥上前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是七嘴八舌地表达著自己的喜悦。
“陆大人!您受苦了!”
“我等就知道,您是好官,一定能沉冤得雪!”
听著这些发自肺腑的拥戴之声,陆远那苍白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感动的红晕。
他对著四周的百姓,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多谢诸位乡亲掛念,陆某……惭愧!”
就在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带著几分惋惜和不甘,高声喊了一句。
“可惜了!陆大人是清白了,可这县令的位子,却回不来了!”
这一句话,像一瓢冷水,浇在了眾人火热的心头。
是啊,大家光顾著高兴了,却忘了,陆远虽然出狱了,却已经被罢官了。
一时间,欢呼声渐渐平息,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失落和对未来的担忧。
那钱炳坤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就算钱炳坤卸任,那新来的县令,还会像陆大人一样,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主吗?
那平阳李家,是不是又要继续作威作福了?
就在这股失落的情绪,即將蔓延开来的时候,一个从公堂里旁听出来的县民猛地一拍大腿,对著眾人,高声喊道:
“你们急什么!陆大人是回不来了,可小陆大人还在啊!”
“郡守大人,方才在公堂之上,已经当著所有人的面,亲口任命了!任命陆青言陆公子,为我广陵县的新任——典史!”
“什么?典史?!”
“真的假的?典史是多大的官?”
“我爹以前在衙门当过差,我知道!典史,是管著全县所有捕快和牢房的官!是县令大人手底下,最厉害的官!”
“老天爷开眼啊!”一个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陆大人虽然走了,可小陆大人还在!而且当的是典史!是专门管那些恶人、抓那些坏蛋的官!这广陵县的天,还没塌!”
如果说,之前陆远的出狱,带给他们的是“欣慰”和“感怀”。
那么此刻,这个消息,带给他们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狂喜。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官场博弈,也不懂典史到底有多大的权力。
但他们心里,都有一桿最朴素的秤。
他们知道,陆青言,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人!是敢跟平阳李家那种庞然大物硬碰硬的人!
有这样的人,当他们的“父母官”,专门去管那些鱼肉乡里的恶霸,他们这日子,才有盼头!他们的腰杆子,才能挺得直。
百姓们的目光,渐渐地从陆远身上,移到他身旁那个身姿挺拔、面容平静的少年身上。
“陆典史!”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著无比敬畏和拥戴的语气,喊出了这个称呼。
紧接著,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响彻了整个长街。
面对如此炽热的民意,陆远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而一旁的陈铁山、林婉儿等人,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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