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言不理会他的叫囂,而是转身示意站在县衙外的陈铁山,捧出了几本早已备好,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陈旧的册子。

他接过册子,高高举起,对著堂上朗声道:“学生这里,没有状纸,也无意与方讼师做口舌之辩。只有几份我父在任时,县衙留存的公务卷宗,想请大人过目!”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几本册子上。

册子的封皮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用工整的馆阁体写著几个大字。

《广陵县水利堪舆图》

《广陵县歷年河道修缮用度册》

《广陵县水文誌异录》

……

这是什么东西?

水利图?旧帐本?

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都在討论“仙缘”、“宗门”、“大局”、“风险”,你倒好,直接掏出了几本跟水利工程相关的技术资料?

这是来公堂听证,还是来做年终述职报告的?

画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诡异。

李正源脸上的错愕,瞬间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冷笑一声,低声对著方克说道:“我当他有什么后手,原来是黔驴技穷了。想用这些鸡毛蒜皮的旧帐本,来转移视线,混淆视听吗?可笑至极!”

方克也鬆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掛上了那种智珠在握的笑容。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打官司,最怕的就是对方有你不知道的底牌。

可现在,对方的底牌翻出来了,居然是几本毫不相干的旧卷宗。

这仗,还怎么输?

他甚至懒得开口反驳,只是静静地看著陆青言,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样来。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溺水之人,胡乱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笑,又可悲。

公堂之上,郡守张承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本以为陆青言会拿出李家欺压百姓的直接证据,或是从律法层面进行反击。

可这几本卷宗……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说,陆远在任期间,大修水利,劳苦功高,想以此来博取功过相抵的机会?

太天真了。

在“仙门”这种级別的威胁面前,区区一点凡俗政绩,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他终究是对那个能策划出惊天阳谋的少年,抱有最后一丝好奇。

又或许,是他想藉此看看,这个被逼入绝境的年轻人,究竟能做出何等荒唐可笑的举动,以便彻底断了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惜才之念。

“呈上来。”

张承志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两名郡府卫兵走下堂前,从陆青言手中接过那几本陈旧的卷宗,迈著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台阶,將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张承志面前的公案之上。

一时间,整个公堂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几本平平无奇的卷宗之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奇心被吊到了顶点。

大家都想看看,这少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张承志伸出手,隨意地搭在最上面那本《广陵县水利堪舆图》上,眼神中带著一丝不解和审视,缓缓地,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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