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溪关外,喊杀声未停。
巨大的军事舆图前,连日的推演战局,已经让杜元忠精神疲乏。
本该休息的他,一躺在床铺上,整个南詔及西川的舆图和进军路线,便在脑中反覆出现,一遍遍重复,折磨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这张舆图极为精细,尤其是从清溪关向南,到嶲州,一直到南詔境內,沿途的山势、河流以及部落分布,远远超出卢耽书房的西川舆图。
接连一个月的交手,从嶲州再到沐源川,无数的部落儿郎折损在对面的都头安在荣手中。
不过他也摸清了安在荣的作战风格,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地利优势,用极其少量的兵力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
杜元忠多希望安在荣能够坚守嶲州,嶲州可没有清溪关这般地利,仅凭安在荣手中的一点兵力,根本无法守住整座城池。
死守嶲州的下场便是被杜元忠全歼,其后杜元忠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清溪关,杀过大渡河北岸。
可安在荣毫不犹豫就放弃了嶲州,保存兵力,借清溪关地利优势,据险而守,已经给杜元忠造成了数千人的伤亡。
杜元忠举著火把,沿著清溪关向北,紧紧盯著大渡河北岸,那里的地利优势更甚清溪关,杜元忠低声呢喃,这次你会像放弃嶲州一般放弃清溪关吗?
听其语气,似乎已经对清溪关志在必得。
“前方战况如何?”杜元忠沉闷的声音在营帐中鼓动。
“今日已经第一次登上了城墙,只是......”阴暗处,隨军参谋答道。
“只是什么?”
“勿邓部、梦冲部、双林部连日攻城,死伤惨重,已有反声传出,若是继续强逼他们攻城,恐怕会有譁变之险。”
这些部落在唐与南詔之间首鼠两端,两边称臣,唐对其苛刻,就投向我南詔,哪有这等好事!攻打清溪关便是他们交的投名状。
杜元忠来到清溪关后,安排勿邓、梦冲和双林三个部落,日-夜-日三班倒,轮流攻城,每一轮攻城结束便可以有一天一夜的休息时间。
三个部落四千多人,三班倒后,每时每刻都有近一千多人在攻城,仅凭安在荣手中的微博兵力,需全部投入守城,才会確保城池不失。
从一开始的城墙都摸不到,到现在已经能登上墙头,说明唐军在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情况下,战力在不断下降。
如今该是一锤定音了,希望安在荣不要再弃城而逃了,否则在大渡河北岸驻守,有著大渡河天险,己方的兵力优势就荡然五存了。
“告诉勿邓部,今夜攻城取消。”杜元忠眼神在火把光芒下明灭不定。
......
连日的战斗,在今夜有了短暂的停顿,清溪关城墙上寂静一片。
天色將明未明,正是一天最为鬆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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