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战事稍歇,鏖战整天的將士已经退了下来,换上新的一批士兵守夜。

东仓守军今天白天参加了战斗,晚上也回到了营房休息,陈昭挑了十名没有受伤的士兵,带著几个酒壶来到了安在荣手下定边军的驻地。

此刻定边军驻地中,一群兵卒正围著篝火喝酒驱寒,他们都是白天受过伤的,按照惯例,每人会有半斤水酒。

竇滂虽然盘剥士卒,但是在这將士用命的时候,还是给足了补给钱粮。

在他们旁边,围著其他士卒,脸色漠然地看著他们,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一旁的草堆旁,一个兵丁正躺在草堆上,整个右肩膀被刀刃劈得皮肉反卷,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包扎,止住了出血。

他受了伤,却没有在篝火旁一起吃酒,只是躺在草堆上空洞地看著天空。

“田老汉儿,你说你胳膊都被砍翻了,反正活下来也是等死,当时怎么不衝上去和那獠奴换了?说不定还能多换几个。”篝火旁的一名名叫朱贵的年轻兵丁讥讽道。

面对他的讥讽,田老汉没有反驳。

相对於他们而言,田老汉已经算是老兵,也见过了无数次生死,但白天轮到他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產生了恐惧。

战场上,如他这般受伤的士兵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衝上去与敌军换了,否则留下来也只会等死,在这西南边陲,伤口感染,几无例外。

安在荣手下的这四百多將士,是以田老汉这般的剑南精锐底子组建,是定边军中唯一保留边军战力的部队。

可歷来与吐蕃、南詔交战中悍不畏死的田老汉,白天居然產生了退缩,现在被一群新兵无情嘲讽。

片刻后,朱贵来到草堆边,递给了田老汉一碗酒水。

“懦夫,喝了它,明天好走。”

年轻士卒虽是在嘲讽,但神情中却是充满了不甘。

田老汉回过神来,看著朱贵,他们都在白天受了伤,在这里,受伤便等同於死亡,喝了这碗酒,明天战场上拉上几个垫背的一起走。

男儿参军,为的都是建功立业,可功业未成,如今只因为受伤,却註定了明天的结局。

陈昭来到定边军的驻地,看到受伤的將士们聚在一起,说道:“都在这儿啊,不用一个个去找,正好省事了。”

说著,便让手下一个一个给他们处理伤口。

而陈昭则是来到受伤最重的田老汉身边,比田老汉更重的当场就和南詔兵换掉了。

“陈队正,別费力气了,没用的。”田老汉说道。

“滋滋滋,你这创面倒是挺大的,先试试吧。”说著陈昭极为熟练地用大蒜素敷在伤口上,並用高温蒸煮过的纱布包扎好。

“反正明天我们都要和南詔蛮子去以命换命了,不必麻烦,就留点时间给我们好好喝点酒吧。”

“你们?就你的伤麻烦一点,不一定能活,但他们受伤不重,活下来绝对没问题,留个小命,多杀几个蛮子不好吗?”

可田老汉和朱贵等人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陈昭没办法,只能喊道:

“齐铭、高狗,孬兵,你们把衣服解开,让他们看看你们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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